「沒問題。」李朵葵信心滿滿的答應她,話是這麼說,不過,連她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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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朵葵帶著簡單的行李,踩著清晨的第一線曙光出發了,但要到哪,她完全沒概念,反正走到哪就是哪了。
但是,沒想到才短短的一天,她便開始詛咒起眼前的一切了。
而第一個要接受詛咒的,便是那個三小時前給她報錯路的「好心人」。明明那個路人告訴她只要一站:車後往右轉,走個四十多分鐘就到了,可是事實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她已經不止走了四十分鐘了,而是兩個多小時,所看到的儘是無止境的泥巴路。
現在的時間已近黃昏了,是她原本計劃著該泡在大浴缸裡放鬆的時刻,但這會卻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周圍都是些長得比她還高的野草;本來一路陪著她的悅耳鳥鳴,現在聽久了,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愛了。
更氣人的是,老天爺一點都不憐憫她的難處,在深秋時分,居然還出一整天的大太陽,而現在卻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前方那一整塊黑壓壓的烏雲正快速的移動著,朝她直奔而來,她真的懷疑在這荒效野嶺中,是否能找到一間旅館,搞不好連一戶人家都沒有。
天已經暗了下來,原來一整天被曬得頭昏眼花,可是現在卻是只能拚命的打哆嗦,李朵葵不禁開始咒罵這些鬼天氣,連老天爺也跟她作對,真是天不從人願,她後悔沒聽席玉琳的勸告了。
很快的,老天沒讓她失望,辟哩啪啦的,斗大的雨滴一下子全都不客氣的落下,打得她渾身的細皮嫩肉直叫疼;但她卻連一棵可以避雨的大樹都找不到,她要早知道就回頭了。
但是,事情沒有早知道的,早知道的話,她就不會在這裡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繼續的咒罵,罵任何一個她可罵的人,當然,周健君是繼路人之後,第二個受詛咒的,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出來散心,害得她淪落在此地,臭男人!她從現在開始討厭所有的男人,反正男人都是一樣的混蛋,心都被狗咬了。
她一個人獨自走在滂沱大雨中罵著可以罵的人,氣所有的事,甚至於連天上的太陽、路邊的樹木、眼前爬行的蝸牛,她全都罵上了,她氣太陽不見了,害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她氣為什麼路邊這些樹木都長得不夠高大,不能讓她避雨;她氣蝸牛有殼可以避雨,可以到處為家,她卻連個避難所都找不到,她氣、她恨、她討厭所有的事物,煩都煩死了。
很快的,李朵葵詛咒的對象又多了一個,因為有一輛白色路車從她身邊急駛而過,將她原本就淋得落湯雞的身子,再一次的潑灑了一身的爛泥巴,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快瘋了!「王八蛋!你沒看到有人嗎?缺德!混蛋!去死吧!」她不客氣的用比雨聲更大的音量吼著。
不知道是不是那輛車子聽到她的叫罵,還是他良心不安,總之,那輛車又倒了回來。
停在她身旁的窗緩緩落下,駕駛座的一名男子伸出頭到右邊的窗戶,表示他的歉意。
「小姐,對不起,我沒想到這裡會有人,我看到你時已經來不及減速了。」
李朵葵理都不理他,一個勁的繼續往前走,對他的歉意視若無睹。
「小姐,你要到哪裡,前面沒有住家也沒有旅館,你是不是迷路了?」
「不要你管,臭男人!」她氣得滴下幾滴淚水,反正臉上都是水,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她再生氣的往前走,死也不回頭倔強得寧願凍死在這山上,固執得不肯向自己投降。
那輛白色跑車的主人捺著性子再將車子移到她身邊,「小姐,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天已經黑了,你又這麼淋雨,會生病的。」
「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好不好?如果明天你在路邊發現我的屍體,再幫我報警就是了,煩死了,你快走!離開我的視線!」李朵葵沒理由的大吼著。
韓偉特覺得自己還真衰,招誰惹誰了,他聽話的離開她的視線。
在白色跑車跑得無影后,李朵葵又開始後悔了,因為那是她打從走了一下午以來看到的第一輛車,第一個人,她想,也許那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了,她又開始怪自己的壞脾氣,而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祈告了,希望這荒效野嶺沒有野狼才好,她要死也要留個全屍,不要到時候連衣服都成碎片了,恐怕連席玉琳要認屍也認不出來。
韓偉特擦著剛洗完頭的頭髮,外面的雷聲提醒著他,現在外面的天氣有多糟。
他開始擔心剛剛路上那個壞脾氣的小姐,他想,如果她真的在外面凍死了,他也不會感到意外,那是她活該,他好心在幫她,卻得到如此惡劣的回應,真有夠倒楣,衰到家了。
韓偉特起身泡杯熱咖啡,但卻被外面的一聲雷響,嚇得杯子掉在地上。
「該死!」他居然會被這雷聲嚇到!他拾起地上的杯子,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當然知道自己心神不寧的原因,他告訴自己得再出去看看那個「恰小姐」的死活,在這裡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別人,除非明天一早有農人上來;但是以現在這惡劣的天氣來看,明天的天氣肯定不會好到哪去,那麼晚人上來的機會也小,如果不去幫那隻母老虎,他明天可能就真的得一大早報警請人來收屍了。
「唉!」韓偉特歎了一口,好不容易躲到這來休息個幾天,卻遇上這種麻煩事。
韓偉特還是又冒著雨出去了,他沒意外地,在路邊發現她倒在地上的身影。
「再逞強嘛!我就不信你有多厲害,現在還不是倒了,哎!不想活就躲在沒人的地方自殺嘛,幹麼還讓我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