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盈一驚,連忙打開被褥,這才瞧見她一雙被包得像飯團一樣的腳正在不停抽搐著。
「對,對、對不起,你把腿藏在裡面,我哪知道啊。」陸盈一邊道歉一邊埋怨,反正死的她都要拗成活的。
齊亞琳哪會不知道她的個性,只好認命。「好吧,算我不對,我該把它吊起來,讓每個探病者都可以瞻仰它。」
陸盈聞言不禁吐吐小舌尖,「對不起嘛,我剛剛就跟你道過歉了,別氣羅。」她看向亞琳那雙可憐的腳,眉兒蹙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傷得這麼重?」
「唉……還不是車禍嘛!」亞琳皺起眉。
「是誰那麼狠,我去找他理論。」陸盈最討厭那種開車不看路的駕駛人了。
「你別去,當時的情況很亂,你是不會明白的。」
這要她怎麼說呢,難道要她告訴陸盈這場車禍是樁陰謀,是對方蓄意殺人,只是她倒楣的成了冤大頭。
唉,不行說的。依她對陸盈的瞭解,她是那種性情中人,路見不平定要拔刀相助,也不管自己的刀子利不利。
「喝,你倒會跟我打起啞謎。」
「你別問了,我要睡覺。」就怕她追問,亞琳乾脆使用「睡遁法」。
「喂,你先別睡啦,我有件事想麻煩你。」陸盈繞到她面前,又用力將她給拉了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沒地方住。」陸盈噘起嘴兒。
「你不是住校嗎?」她倒不解。
「瞧。」陸盈指著牆角那隻大皮箱。
「怪了,你好好的學校不住,想逃學呀。」亞琳非常意外地瞠大眼,因為她所認識的陸盈可是非常好學的。
陸盈挺無奈地說:「我被學校掃地出門,得在台北住上一段時間。」
「什麼?」
不可能!陸盈這女人向來精靈古怪。除非她自己不想待,否則任誰也趕不走她的。
「是呀,所以我已經無路可去了,你肯不肯收留我呀。」陸盈皺著一張苦瓜臉,直盯著她瞧。
「你!」亞琳仍是疑惑著,「快說實話,要不我可不理你,你自己去住飯店。」
「哇……夭壽啊,住飯店一天要多少錢,你養我啊?」陸盈怒眉一飆,活像是來討債的。
亞琳掩面幾近痛哭,接著抬起臉猛歎了口氣,「好吧,誰要我認識你這個冤家呢?住在醫院裡還不能見死不救,啐!」
「你明白就好,快給我你的鑰匙。」陸盈看了下腕表,時間就要來不及了啦。
亞琳鼓起頰,只好指著一旁的置物箱,「你自己拿吧,鑰匙在我皮包裡。」
聽她這麼說,陸盈眼神赫然一亮,趕緊走向置物櫃找出鑰匙,然後猛地回身給了亞琳一個大擁抱,還湊在她頰上重重印上一吻。
「我真的好愛你哦,」
「去去去。」亞琳拚命抹掉她沾在她頰邊的口水,「要是讓海翔看見,我可是跳到黃河也冼不清了。」
「洗不清什麼?我有病嗎?」陸盈緊蹙起一雙眉。
「不是你有病,而是你會咒語,可別咒我成為一個同性戀,我可是很愛海翔的。」像是見了瘟神,亞琳直往旁邊閃去。
「呵……呵……」陸盈吊了吊白眼,「就算你真是『蕾絲邊』,我也不會陪你的。」
轉身拿起皮箱,想到一件事,她又回過頭來。
「你還住在老地方吧。」
見她真要走了,亞琳才趕緊說:「人家好無聊,你就陪我聊聊嘛。」
「你不是怕我下咒嗎?」陸盈泜頭偷笑。
「厚,你真狠,還會順著我的話說呀!」亞琳認輸了。「唉,不跟你玩了,我知道我說不過你。」
「知道我是跟你玩的就好,好姊妹偶爾鬥鬥嘴不也有趣。」她很抱歉地笑了笑,「時間真不允了,我有事得辦,等辦完後再來找你徹夜長談,OK?」
擺擺手,陸盈不再逗留的提著皮箱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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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盈先將行李拿到亞琳的住處後,換上一套辣妹裝才出門,搭了計程車來到李勁指定的「眩情酒店」。
一走進裡面,她才發覺裡頭煙霧瀰漫不說,嘈雜的音樂更是像魔音穿腦般刺激著她的耳膜。
這可讓長年生活在寧靜的台東、過著不食人間煙火般日子的陸盈是痛楚不已。
現在她明白了。校長根本就是假借此次任務來懲處她平日的淘氣搗蛋,還說要讓她來玩咧,或許還沒開始她便已經疲勞轟炸到神經錯亂了。
在會場逛了一圈,她也聞了不少二手煙,眼看每個人都各忙各的,她只好坐下來學著他們點了杯酒。
握著手中的玻璃杯,她重重吐了口氣,心想,這杯酒倘若下了肚,她還能走著出去嗎?
「小姐,一個人呀?」突然,一位滿身酒味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眼神還不時瞄向她短裙下的大腿。
陸盈見狀,立刻拉攏短裙,心底不禁碎罵:討厭,當初為了讓自己更方便在裡頭走動,才換上一套想像中酒店裡女孩們應該會穿的衣服,沒想到竟然釣來這個灑鬼兼色鬼。
「怎麼不說話呢,哥哥我想跟你聊聊,」那男人更過火了,居然朝她貼了過來。
「你走開好不好?」她索性站起,拎著杯子走到另一邊。
偏偏這男人不識相,居然緊跟著她。「別這樣,想想會來酒店的女人意圖都不單純,不是嗎?」
「不單純?!那是你吧。」陸盈對他冷冷一哼,氣得拿起杯子悶悶地喝了一口。「呃……咳、咳,怎麼那麼嗆呢?」她深吸了口氣,可是仍壓不住從胃部嗆起的酒味。
男人見她如此,勾起了邪佞的嘴角,對躲在角落的另一個男人眨了下眼,打記暗號。
這時候,另一名男人也走了過來,「小姐,你不會喝酒還來我們酒店,是因為好奇還是缺男人?」
缺男人?!她眉頭緊緊一皺,酒店不都是男人缺女人,才來這兒撒錢的嗎?
老天,該不會是她來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