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黎雅正拿著雜誌在看,經過一夜的休養,她只覺得全身酸痛。
醫生說那是出車禍所引起的肌肉酸痛,屬於正常反應。一整天,封尚智也是寸步不離病房,不但讓部屬送來換洗衣物,也從公司送來文件,現正坐在小沙發上批閱。
不知不覺,黎雅的視線由雜誌移到封尚智身上,看著他專心工作的模樣,有一句廣告詞不是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那認真的男人不也很有魅力?
她的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很想瞭解他的衝動,卻又找不到可以起頭的話,目光看向房裡一大堆的水果籃,一個念頭浮了上來。
「封先生,要不要吃水果?」黎雅合上雜誌問道。
「你想吃嗎?」封尚智由工作中抬頭問道。
「沒有啦!我是想說他們送來一堆水果,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拿來吃。」黎雅解釋道。
「你想吃什麼?蘋果還是水梨?」放下手裡的文件,封尚智起身去拿水果。
「你喜歡吃哪一種?」她反問。
「我沒有偏好。」
「那麻煩你把水梨和水果刀給我好嗎?」她笑嘻嘻的說道。
「讓我來吧!」封尚智拿了兩顆水梨和水果刀就坐回沙發,開始削果皮。
「這怎麼可以?應該讓我削才對啊!是我說要吃水果的,更何況你還在工作。」黎雅連忙阻止他。
「不差這點時間。」他沒有停下動作,俐落的削著果皮。
真糟糕!居然讓人家停下工作,就為了幫她削水果。
「封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笨手笨腳的,削不好水果吧!跟你說,其實我很會做家事呢!以前我爸媽出去工作,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都是我自己做菜哩,現在一個人住也是!」黎雅不想讓他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會。
「我沒有這麼認為。」聽她說完一長串的話,封尚智才淡淡的回道,剛好也把果皮全都削掉,開始切水果。
「嗄?」那他幹嘛不讓她削水果啊?
「不讓你動手,是因為你現在手上還插著點滴管,不方便使力,而且削完水果勢必要洗手,而你也不方便走動。」抬頭瞧她一眼,封尚智已經可以猜到她在想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啊!黎雅放心不少,隨即又想到他真的很體貼,居然替她想到這點,心裡不免一陣感動。
很快地,一盤切得漂亮的水梨就擺在她面前。
「吃吧!」封尚智拿起叉子放到她手裡。
「封先生,你也一起吃嘛!」黎雅連忙叉了一塊水梨要遞給他。「你真的好厲害哦!可以把水梨削得這麼漂亮。」
「是嗎?這你吃吧!我再拿一支叉子就好!」
他不覺得自己削得多好,不過是削水果,值得她這麼佩服嗎?封尚智覺得好笑。
「是真的啊!要我來,說不定還削得很醜呢!」她皺了皺鼻子。「封先生,你是不是很會做家事啊?」
「還好,一個人住,除了定期請人打掃外,什麼事都要自己動手。」他聳聳肩,叉起一塊水梨送人口中。
「哦,那你的家人呢?怎麼沒有跟家人住一起啊?還是你像我一樣,家在南部,一個人上來北部工作?」可以跟他說話,黎雅幾乎是連珠炮的提出一連串疑問。
第五章
「沒有,我的家人都在北部。」封尚智選擇性的答道。
「那為什麼沒有跟家人住啊?」她不死心的追問。
「沒什麼,生活作息不同,一個人住比較不會打擾到他們。」
封尚智不想說是因為父親的身份,還有他強硬的作風,讓他寧願跟著大哥封尚文離開家自立。
「他們?你有很多兄弟姊妹嗎?」黎雅好奇不已。
「的確不少。」
「有幾個啊?三個?四個?」
「三個,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
「哇——真好!不像我,我是獨生女。那你們小時候一定很熱鬧吧!可以聚在一起吃喝玩樂。」黎雅的小臉上滿是羨慕。
「其實並沒有你想像中的熱鬧,我們小時候幾乎都在學習各種才藝,並沒有時間可以聚在一起。」他忍不住戳破她的幻想。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都沒時間聚在一起?黎雅訝然。
「我的父母希望我們能成才,所以讓我們幾個兄妹學了許多才藝,除了上學,放學後都是在才藝班度過,真的能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相聚的時候,通常是在參加宴會時。封尚智在心裡補述。
「那你們兄妹的感情好嗎?啊——我會不會問得太奇怪了?」話一出口,她才發現似乎太唐突了。
「不會,你的反應很正常,一般人都有這樣的疑問。」他不以為意。
「那——」黎雅還是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敢再問一次。
「我們兄妹的感情不錯,雖然沒有常聯絡。」
如果不是當初他們陸續脫離家裡的庇護,連成一氣,他們應該會是各過各的,漠不關心吧!封尚智在心裡想。
「那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她邊咬著水梨邊問道。
「他們三個現在都在警界服務。」
「嗄?他們都是警察?那你怎麼沒去當警察啊?」黎雅很直覺地問道。
「我當過警察。」
「那你為什麼沒有繼續當呢?」真厲害,一家四兄妹全是警察耶!
他聳聳肩,把話題轉到她身上,「你呢?在沒當歌手前,你在做什麼?」
「那時候我還是學生啊!是大學畢業前夕,和朋友去KTV唱歌,才會被阿保哥發掘,所以畢業後,我就北上接受唱片公司的培訓,接著就出唱片了!歌手是我第一份工作呢!很單純吧!」她笑笑的說道。
「那你父母呢?」
「我爸是開傢俱工廠的,我媽在工廠當會計。」
「你當歌手,他們沒反對嗎?」照他看,她的家境還不錯,又是獨生女,一般父母應該都會很反對才是。
「有啊!他們很反對呢!是阿保哥一直說服他們,還再三保證絕對會保護我的安全,才答應讓我當歌手的。」黎雅笑道。想想那時候阿保哥也真的很有耐性,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天天到家裡來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