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早日完成她的博士論文,她更是下盡苦心,每天七早八早就到研究室報到。
以往她都是最早到的,不過今天一跨進研究室,就看到她的指導教授汪教授坐在她的位置上。
「教授。今天這麼早,找我嗎?」她笑著向汪教授走近。
「不找你,我來這裡做啥?你看這個……」汪教授遞給她一份最新一期的文物期刊,上面刊載著湖北荊門山區,正在進行某一古墓群的文物考古保存行動。
袁泗湘很快地瀏覽過一遍。
「又有新的發掘了啊?好好喔!」她羨慕地說。
她對這個考古工作很有興趣,因為湖北荊門曾經挖掘出為數不少和戰國時代有關的文物,對她的研究論文有很大的幫助。
「不用流口水了,我知道你很想去。碰巧,你的『恩師』說願意帶你一起去。」江教授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道。
「恩師?」袁泗湘一時不明白。
「兩年前在我們學校擔任客座教授的那位徐教授啊!」
「徐教授?真的嗎?徐教授說願意帶我去?」她喜出望外。
徐教授是北京某大學的教授,專門研究考古學,在兩岸學術界甚具權威地位。他曾經到台灣擔任客座教授,袁泗湘頗得他的賞識。
「昨天徐教授打電話給我時是這麼說的,他有些事情想找你幫忙,看你願不願意過去幫他,順便讓你見習見習?」
「當然願意,就算,叫我去打雜我也願意!」袁泗湘興高采烈的說。
「你以為除了打雜,你還能做什麼?」江教授戲謔地說。
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他知道袁泗湘做事情一向刻苦耐勞,很多時候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別這麼說嘛!」袁泗湘吐吐舌頭,臉上仍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徐教授希望你以最短的時間趕到湖北跟他會合,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我巴不得現在立刻搭飛機過去呢!」
汪教授笑了笑。「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好好做,對你的博士論文會有很大的助益。」
「我知道。」袁泗湘點頭。
☆☆☆
為了護照、簽證、行李等等問題,袁泗湘忙了幾天。那天的夢早就被她拋諸腦後,無暇憶起。
但這天夜裡,她又夢見那名美人。
她身上的衣著就像當天所見那樣華麗,色彩卻顯得黯淡許多,以青黑色系為主,頭上則披著黑色輕紗,輕紗之下,她慘白的容顏似悲似喜。
「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誰?」夢中的袁泗湘奇怪的問。
盛裝美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著她伸出白玉一樣的纖手——
「跟隨著我的召喚,穿越時空的轉輪,完成你的宿命,以及……為了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是誰?」袁泗湘聞言,皺了皺眉頭。
「生命毀於一炬,蒼天何忍,人命何辜……暴秦不義……」那個美人身影漸漸飄遠,聲音模糊不清。
「你說什麼?喂!先別走啊!」
袁泗湘猛然坐起身來,嘴裡還亂喊著。發現是做夢之後,自己都覺得好笑。
但她這一喊。又把訐瑋玲給吵醒了。
「怎麼了,天亮了嗎?」她迷迷糊糊的問。
「還沒,你繼續睡,天亮我叫你。」袁泗湘很快的說,不好意思說她又做噩夢了。
「喔。」許瑋玲睡意還很濃,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袁泗湘坐在床上,頭靠在併攏的雙膝上面,困惑苦思。
為什麼她又夢見那個女人呢?
她到底是什麼人?
發了一會兒果,直到窗前水藍色窗簾的縫隙微微透出日光,袁泗湘見天已經亮了,連忙躍下床,同時把許瑋玲叫醒。
她要搭今天早上的班機,而許瑋玲答應達她去中正機場。
一切都打理好了之後,她扛著簡單的行李,坐上許瑋玲的車。
「真是不好意思,瑋玲,為了開車送我去機場,讓你請了半天假。」袁泅湘有些歉然的說。
許瑋玲大學畢業之後,就在一家小貿易公司上班。
薪水不高,可是她工作很認真,平常就算生病,也不輕易請假的。
「都幾年的老朋友了,還講這些!你只要記得帶禮物回來,就對得起我了。」
袁泗湘笑了笑。
「說真的,我蠻想跟你一起去玩的,以前很多大學的同學都去過北京或是上海旅行,我卻沒去過。」許瑋玲感歎地說。
「等你有連續假期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
「好呀!只是假期不是我自己排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呢!唉……」
「總會有機會的嘛!等一下到了機場,你就回去上班吧!不用陪我等了,省得停車麻煩。」
「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
「沒問題,我又不是第一次搭飛機。」
「說的也是。好吧!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回來。」
「你也保重。」袁泅湘真摯地說。
許瑋玲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兩人從大學一年級就認識,後來又一起租房子住,一直到現在都七八年了,從來沒有吵過架。
她們總是互相照顧、互相依賴。雖然都是成人了。
但每當其中一個人去旅行或出差的時候,剩下的那一個總會覺得特別寂寞。
「你不在,你那幾盆水仙我會先替你照顧,早點回來,你知道我只養得活仙人掌。」
「嗯。」袁泗湘微笑地點點頭。
☆☆☆
袁泗湘先到香港轉機,接著毫不耽擱地趕到湖北和徐教授會合。
考古地點位於湖北荊門市的山區,因為位置在有點偏遠的群山之間,為了方便,在考古地點附近比較高而平坦的地方,以組合屋建了一個臨時的住宿區,供大批的考古專家及工作人員歇宿。
袁泗湘晚上就住在這裡,白天則跟著徐教授及一些前來幫忙的研究生,一起進行考古工作。
因為她的專業能力還不及其他的專家學者,所以不能擔任什麼重責大任。只能負責整理從墓室裡出土的陪葬器物。
不過光是這樣,她就很高興了。
她蹲在一座傾頹的古墓外面,小心翼翼地以刷子清理剛出土的幾個陶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