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的。」他試圖安撫她,「繪是——」
繪?叫得好親暱啊!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稱呼唐曲繪,但不知為何今天聽起來就是格外刺耳。
她吸了口氣,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怎樣。」她笑了,但是硬擠出來的微笑卻有些淒涼,「只不過是情緒起伏過大而已……」
她邊說邊退到門口。
「我可以請下午的假嗎?」雖然是詢問,但她的口氣卻很堅定,「明天,我一定會來上班,只是現在不太好而已……」她現在連說話都覺得勉強了。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做呢?不過是暫時逃避罷了,至於其它,以後再想應該也不遲。
「拜託……」
說完,她倏地旋開門把,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淚水更是爬滿了臉。
她該怎麼辦呢?
此時此刻,彷彿有千萬個問號在她腦裡打轉。
隱約聽到他喚她的聲音,她以為他會衝出來阻攔她的離去,倘若如此,那還好些。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唐曲繪阻止了他……
算了,就先這樣算了吧!
幾個小時之後,程嬅心失魂落魄地倒在楚彤妍家中的沙發上,臉埋在抱枕中,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楚彤妍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敲打著計算機,偌大的空間裡只聽得到打字的聲音。
原本,她是直覺地想回心田避難,但走到了巷口,才赫然想起心田已經不適合當避難所了。
這下可好了,除了那棟空得跟什麼似的大別墅,她連最基本的避難場所都失去了……
最後,她來到這裡,一按門鈴,就看見楚彤妍歡迎的神情,霎時所有的偽裝都徹底粉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過,幸好楚彤妍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好心地替她拿來了抱枕和毛毯,又端來一杯熱可可,讓她溫暖到了心底。
「我想回來了。」她捧著熱可可悶聲說道。
想當初她是那樣信誓旦旦地說要把駭客逮到手,現在卻連心都被掠奪了。
「我想殘寒大哥不會介意。」楚彤妍微笑著。「不然,可以丟給我哥接手,他最近閒得跟什麼一樣。」
他身邊的女友一個換過一個,浪費太多時間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讓身邊的人都快看不下去。
「可是……」這實在太複雜了,況且,真要她離開,她仍然有些猶豫。
「叫那個男人來說清楚!」楚彤妍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在聽了嬅心姐的敘述後,她就為她打抱不平。
「我不知道……」她迷惑地望著遠方。
或許她有可能會乘著銀色的大鳥翱遊天際,然後飛向遙遠的地球一端,把所有的一切都拋下,讓一切成為過去。
但是……
夢想終究只是夢想,太遙不可及了。
「心田的生意沒有太差吧?」她問的是心田暫時歇業以前的事。
「當然。」楚彤妍笑著響應,「還有熱心的男客人一直追問你跑到哪裡去了呢!」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好笑。
聞言,程嬅心紅了臉。
「我又不是賣色的。」
楚彤妍也跟著笑了出來。
「嬅心姐,說真的,我煮咖啡的功夫有進步耶!」她得意洋洋地說道,聽起來就像是在邀功討賞。
說到咖啡……
「我想喝藍山……」不知怎地,程嬅心脫口而出,連自己也愣了一下。
「有啊,我有咖啡豆,好像放在……」說著說著,楚彤妍就跳下椅子,咚咚咚地跑向廚房。
「不是!」她慌亂地叫住她。「我是說,我想喝卡布奇諾。」
剛剛那一秒,她的腦中浮現一張讓她傷心的男性臉龐。
「卡布奇諾啊……」楚彤妍到處翻著。「可是好像沒有肉桂粉了……」她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想了下,程嬅心自告奮勇地道:「要不然,我去買好了。」
或許只要讓自己忙碌,就可以暫時不用想起。
「嬅心姐……」楚彤妍有點遲疑,「還是要換成曼特寧、巴西聖多斯或美式濃縮?」
她一一列舉,卻還是換來程嬅心的搖頭。
「無所謂的,我可以順便散散步。」
「好、好吧。」雖然覺得有些不妥,楚彤妍還是妥協了。「要不要讓哥哥陪你去?」
楚奕風的家就在對面的那棟別墅。
程嬅心搖搖頭,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不用啦!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臨走前,她丟下了這句話。
唐曲繪的辦事效率極高,不到幾個小時,就掌握了新信息。
男人翻動著手上的資料,表情莫測高深。
幾分鐘的寂靜過後,他抬起頭。
「走吧。」
說完,他立即抓起唐曲繪的手。
「做什麼?」她實在弄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剛剛還一副陰晴不定的模樣,現在又成了急驚風。
他揮了揮手中的紙張。
「那個人的地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人渣叫作賈仁義。
「然後?」
「直接找上門。」他果斷地道,眼中瞬問燃起了一簇暴戾之火。
他絕對會讓那個人渣付出代價,而且是雙倍、多倍地討回。
他大步邁出去,唐曲繪急忙趕上,問道:「那小嬅呢?」身為事情的始作俑者,她是有些愧疚的。
「我要將兇手擒拿到手。」他淡淡地響應。 「這就是證明。」明天等她到公司,他不僅要說清楚事情的始末,還有一份獻禮。
沒多久,男人和唐曲繪闖了空門,進了賈仁義家。
連門鎖都沒有鎖上,他們準備好的開鎖用具根本派不上用場。
一看到裡頭破敗的景象,男人的眉頭立即緊蹙。
裡頭一片殘破,曾經光鮮華麗的裝飾早已斑駁破舊,而且在沒有任何保養的情況下,變得極為髒亂。
聰明點的人都可以很快下判斷,住在這裡的人定是曾經很有錢,現在若不是搬走了,就是家道中落。
他仔細地環視了四週一遍。
倏地,男人眼睛一閃,看到了一樣東西。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唐曲繪也注意到了。
「那東西——」
那是一個小瓶子,正擱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