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沒錯,你的手腕我也一向信的過……不過那小妞看來不太一樣,純得很。」媽媽桑盯著他。「你確定她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
於庭凱捻熄手上的煙,避開她的眼光。
「她家窮得很,想賺錢想瘋了。她也說過,為了賺錢,被吃吃豆腐不算什麼……」
媽媽桑失笑道:「我這裡可不是被吃吃豆腐而已,你沒搞錯吧!」
於庭凱頓了頓。
「我知道,我會說服她。」
媽媽桑望著他半晌,點點頭。
「我信得過你。」突然換個話題道:「你說她還是在室的,確定?你知道現在的客人精得很,就算處女膜修補過也察覺得出來,你可別害我在老主顧面前失了信用。前兩年有個南部來的小妞,騙我說是在室的,我看她模樣清清純純的也就信了。結果一個竹聯幫的角頭點名要她,後來那女的下場是被他手底下三十幾個兄弟輪姦,我也差點被砍成八段。不但錢全部吐出來,還賠他雙倍;整整一年我這裡的小姐都讓他們幾十個人玩免費的,還差點連我這一把老骨頭都『晚節不保』。」
於庭凱笑了笑。
「這件事我聽說過。你放心,那女的確實還是在室的,我和她處了這一陣子,這點很有把握;你知道我看女人一向準。」
媽媽桑奇異的望著他,似笑非笑道:「我沒聽錯吧?和你處上一天的女人還沒被你『用』去,這可真是破天荒。瞧那小妞白白嫩嫩的,活脫脫是個大美人,你忍得住!可別告訴我你阿凱轉性了,這可是會嚇壞我。」
於庭凱乾笑一聲。
「為了錢嘛!你看這年頭遇得上幾個在室的女人?哪個不是十五、六歲就『閱人無數』?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奇跡』,不用來賺上一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媽媽桑掩嘴一笑,嘎道:「我早說你阿凱是個沒天良的男人,果然沒錯吧?光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騙女人,一顆心都是用來算計的。哪個女人要是不長眼愛上你,怕不遍體鱗傷才怪。我說啊,趕快去野狗那裡找找看還有沒有剩下的良心裝上吧,要不你這小惡魔更是要害慘一些婦女同胞呢。」
於庭凱撇撇嘴,翹著二郎腿的腳抖來抖去,冷笑道:「良心能當飯吃啊?我只顧得了自己的肚皮。」
媽媽桑點點頭。
「說的是。我們出賣靈肉不就是為了填飽肚皮?現在這個社會可是笑貧不笑娼哪。你看外面有多少十幾歲就出來當檳榔西施、鋼管女郎的?有的大學女生還不是暗地裡幹我們這行?賺錢嘛,女人賺錢有哪項比這個快的?聰明點,放手幹個兩三年,只要別亂花,也別讓一些臭男人拐去,等存夠錢,換個地方重新開始,誰管你過去是偷是搶、是淫是娼?女人反正都是要讓男人搞,而且第一次的對象通常不會有結果,不如把『珍貴』的第一次用來好好賺一筆……想必外面那個小妞也是有這番體認嘍?」頓了頓,又道:「她什麼時候可以上工?我這裡一票客人等著玩在室的,你可別讓我等太久。」
於庭凱皺皺眉,商量似的看著她。
「我想先讓她磨一磨……其實我還沒挑明著說,今天來主要是想讓大姐介紹一問酒店、夜總會什麼的,讓她先去那裡實習一陣子。以她現在的心態,目前那個行業應該還不會有太大的排斥,但是一下子就踏進這裡,恐怕短時間還不成;只要在那種地方待得慣,我絕對有辦法教她接受這裡。」
媽媽桑點點頭。
「你顧慮的也對,畢竟我不愛用那種勉強進來的人。可是……你敢保證她踏進那個場所還能保持完璧嗎?說不定在那裡就被客人『用』去了。你也知道現在有許多公關都私自接客,不但可以自己挑客人,還不必讓上頭抽。說不定……唉,讓這個美女跑掉會是我一大損失呢。」
於庭凱一笑,眼裡露著邪惡冷酷的光芒。
「你放心,我會盯著她的;別說你怕損失,我損失更大呢。」
媽媽桑也笑了笑。
「是啊,你就靠這小妞好好賺一筆了。」頓了頓,她突然靜靜地望著他,道:「阿凱,你有沒有想過,你推了這麼多女人『下海』,當有一天你愛上一個女人時,會是怎樣?」
於庭凱頓了頓,皺眉道:「沒有。女人在我眼裡是用來玩和賺錢的,沒有什麼愛不愛……」他瞪著她,一臉噁心想吐的模樣。「大姐,你不要問一些有的沒的好不好?會讓我起雞皮疙瘩耶。」
媽媽桑也瞪著他。
「光聽你這句,我實在就應該轟你出去了——什麼『女人是用來玩和賺錢』的?你別忘了大姐我也是個女人……你這麼輕蔑女人,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你為女人傷神痛苦的模樣。」
於庭凱哈哈大笑,瞇著眼點起一根煙,抖著二郎腿輕佻地說:「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是嗎?不要太『鐵齒』。」媽媽桑微笑著說。
* * *
於庭凱帶著董田妹從後門進入「朝代」酒店,大班紅伶已經在辦公室裡等他了。
紅伶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曾在媽媽桑底下賺過幾年錢,之後靠著存下的錢和朋友合資開了這間朝代酒店,目前掛任經理,手底下有不少紅牌小姐。
離開媽媽桑的應召站後,滿腹疑問的董田妹曾試圖要於庭凱替她解開謎團,卻被他不耐煩的一句話「想賺錢就不要多問」堵了回去。在異鄉滿心惶恐的她只能忍住內心的疑問,乖乖的跟著他又轉戰到這裡。
其實董田妹也不是傻子,好歹也有個高職學歷,雖然人是單純了點,但多少也感覺出不對勁了。但她實在不願懷疑於庭凱的用心,畢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台北,她只有他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紅伶優雅地點起一根煙,瞇著眼打量她半晌,微微笑著問:「你想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