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杜克偉笑了出來。「怎麼可能?不是說現場只有你一個人嗎?其他的路人都是在你倒地後才跑過來的。」
葉采芹瞪著他。
「是你問我才說的,我也知道不可能,你還笑我!」
杜克偉望著她嗔怒的表情,一股包含著寵溺的柔情在胸口緩緩升起。他揉著她的秀髮,微笑著說: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別生氣了。」
葉采芹噘著嘴,裝作不原諒他的樣子,一會,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
空氣中充滿了和諧快樂的氣氛。
莫維靜靜立在窗旁,冷冷望著這一幕。
笑吧,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笑了。
下一次,下一次將不會再有任何理由阻止自己殺她。
???
接連幾天,杜克偉在下班後到葉家幫葉采芹補習,今天也不例外。
「腳還痛不痛?」
葉采芹摸摸腳踝。
「好多了,我想明天應該就可以回學校了。」
「不要急著上學,再休息幾天比較好。」
「已經不痛了啊。」葉采芹站起來,為了要證明腳已經好了,故意跳兩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撲倒。
「噯,小心!」杜克偉連忙抱著她。
葉采芹靠在杜克偉的胸膛,驀地臉上一紅,急忙想要掙脫。
「采芹,別動,」杜克偉攬緊雙臂,低低說:「讓我抱著你。」
「杜大哥,放開我。」葉采芹咬著唇,低聲拒絕。
杜克偉恍若未聞,將臉埋在她的秀髮中,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放鬆。
「別這樣,放開我。」
「采芹……采芹……」杜克偉將她緊緊壓在自己的胸膛,喃喃念著。
窗外的莫維冷眼望著兩人。
「采芹,你知不知道我愛你?知不知道?」杜克偉痛苦的低喃。
「杜大哥,你別這樣……」葉采芹試著掙脫,卻被杜克偉擁得更緊。
「我好痛苦,明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心……」他低聲說:「我沒有辦法只把你當妹妹……」
「杜大哥,你弄痛我了。」
杜克偉放鬆了力道,卻仍把她鉗制在自己的雙臂間。
「對不起。」
葉采芹不敢看他微紅的雙眼,連忙低下頭。
「采芹,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
葉采芹將頭垂得更低,拒絕的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杜克偉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望著他的眼睛。「看著我,感受我的心在為你跳動……」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感覺到了嗎?」
「杜大哥……」
杜克偉深情的望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訴說著幾許傷痛。「不要拒絕我。」
葉采芹輕咬著唇,望著他眼裡的懇求和痛楚,不禁感到一絲心軟。
莫維雙手環胸,冷冷一哼。
杜克偉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唇,緩緩低下頭。
葉采芹望著他,眼底一絲迷惑。她感覺到他的臉正在向自己靠近,還沒反應過來,杜克偉的唇幾乎已要碰上她的。
莫維原本看戲的心態突然間亂了起來,下意識揚起手,一陣狂風襲來,杜克偉彷彿感到有人推了他一下,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風好大。」葉采芹回過神,醒悟方纔這陣風保住了她的初吻,連忙藉機離開杜克偉的懷抱,匆匆走過去關上窗戶。
莫維看著窗戶在自己眼前關上,腦中有短暫的混亂。
為什麼這麼多事?
他懊惱的看著自己的手,暗暗咬牙。
罷了,有外人在場並不適合執行「任務」。他飛身而去,臨走前,忍不住回頭瞥一眼房裡的燈光。
???
葉采芹待在溫室裡,蹲在自己最鍾愛的一朵小花面前,神情苦惱。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杜大哥,」她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伸出手指輕輕點著花瓣。「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呢?」
花朵當然不會給她回答,她們只是輕輕搖晃著腰枝,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我也不是討厭他啊,只是……」她側著頭,思索著該怎麼形容。「就好像是少了那麼一點感覺……唉,我也說不上來啦。」
花朵搖曳著,彷彿感受到她的苦惱。
「人家說愛情是驚心動魄的,想到心裡那個人時,是一種又甜又酸的滋味,」她皺皺小巧可愛的鼻子。「所以我應該是沒有愛上杜大哥吧。」
莫維站在玻璃牆外,靜靜的望著她。
現在不是適合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心裡很清楚。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出現在這裡。
葉采芹嬌小的身軀置身在花海裡,恍惚間,讓人有遇見「仙子」的錯覺。
畢竟是「育花仙子」的轉世,即使已身為凡人了,那種氣質仍深深嵌在她的骨子裡。
一個殘忍自私的「育花仙子」,怎可能有那麼純潔良善的外貌?難道經過轉世,連一個人內心的潛質也完全改變了嗎?如果是,今生天真善良的她,是否仍該為前世的罪孽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樣一個美麗、純潔的小女孩,真要被關入「永恆國度」,永生永世受著那不見天日、無窮無盡的苦楚嗎?
莫維有些怔忡。
半晌,他甩甩頭,拋掉那種「奇怪」的想法。
身為「死神」,只有執行任務的責任,沒有權力質疑「任務」的內容。更何況誰知道她是不是裝出來的,法尊者不是說了嗎,她身為「育花仙子」的時候,誰料得到這麼一個「天真無邪」的人會犯下如此十惡不赦的罪行?
為了逃避責罰,她甘願拋掉過去重新轉世,讓「靈幻仙境」為了她的自私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然而她一定想不到,即使徹頭徹尾換了一個身份,執法者「死神」仍會如影隨形的跟著她,誓必拘提她的靈魂以懲治她的罪孽。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喔,」葉采芹輕聲說:「我一直覺得有個人出現在我身邊呢。」她轉了轉眼珠,小小聲的說:「就像現在啊,『那個人』好像也在附近呢。」花朵搖搖腰枝,彷彿在說:她們也感覺到了。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她輕輕歎口氣。「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