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黛瞥視海吉,不太相信她的話,但海吉什麼都沒說,「那我謝謝你,這衣服好美。」她也綻開笑容。
「那你還在等什麼呢?趕快去試試看,好讓我看看你的模樣。我的女侍會協助你。」
「不用了,」倩黛禮貌但堅決地拒絕,「我現在有艾曼服侍我。」?雲菡懷疑地注視那個女孩,「好吧,可是,動作要快一點,艾曼,」雲菡警告,「我很趕時間。」這句話是說給倩黛聽的。
艾曼自然不敢稍有耽擱,連忙在最短的時間內協助倩黛換上那套淡紫色的絲綢。在她們回到大房間裡時,倩黛注意到房裡只剩下雲菡、海吉和其他兩個太監,在看到她時,雲菡的綠眸立刻亮起。
「這個顏色碓實非常適合你,月娘。」
倩黛繼續往前走,「謝謝你,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遣走其他人?這是你下的命令,對不對?」
雲菌走近一步,「對不起,孩子,可是海吉現在要帶你去見大君了。」
「這正常嗎?我以為我應該等到……」血色離開倩黛的雙頰,「不。」她的聲音低若蚊鳴。
雲菡嚴肅地說道,「大君擁有你,這是事實,即使你自己也無法否認。他已經決定不等待你完成訓練,並希望你現在就去見他。」
「我不去。」仍然是低若蚊鳴的聲音。
「不,你得去,」雲菡堅持,「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是這句「沒有選擇的餘地」打破倩黛的恐懼,激起她的怒火,「鬼才這麼說!」她大叫,「我不會接近那個——那個——那個男人!除非你把我拖去那裡,否則——」
「這是可以安排的。」雲菡冷冷地回答。
「你不會。」倩黛驚惶地叫道。
「正好相反。」
倩黛的眼睛睜大,「你會說英語!」
「我是英國人。」
「那他有一半的英國血統嗎?噢,上帝,這只會使情況變得更糟!」
「我看不出——」
「你什麼都看不出!你已經在這裡待得太久了。現在,你的想法像他們,行為也像他們。你已經不再是英國人了,不然,你不會強迫我做這種事!」
「強迫你的人不是我,月娘,是環境逼迫你來到這裡。在你成為一個奴隸時,你已經失去你的自由選擇權,現在你必須服從你的主人,否則,就會自嘗苦果。」
「雲菡,」海吉終於插進來,「沒有時間說這些了。」
「我知道。」雲菡歎口氣,轉身走開,「把她帶走。如果她反抗大君而激怒他……就讓她咎由自取吧。」
第六章
倩黛既驚惶又憤怒地跟隨在海吉身後,知道她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她可不想死在這個地方!她回想起那些教導她如何取悅大君的課程時,幾乎想大叫,這實在太荒謬了!後宮裡的每一個女人都只關心一件事如何取悅大君,換在別的情況下,她一定會大笑。但現在她真的笑不出來,因為她自己正要成為今晚菜單上的主菜。
這是事實,這種事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了。不,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
「除非他吩咐你,否則不能站起身子。」
「站起身子?」
她的面前是一道門,倩黛緩緩轉過頭,看到海吉正瞇起眼睛盯著她。
「月娘,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任何話?」
「我——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聽到,如果你想重複,我——」
「沒有時間重複了,」他氣惱地說道,完全瞭解她是在拖時間,「你只要記得跪在他面前,直到他吩咐你起來。照他的話做,就應該不會有任何差錯。我們只能祈禱他不會因為這些延誤而變得惱怒。」
「什麼延誤?」
「他要我們馬上帶你來這裡。」
「為什麼?」
海吉歎口氣,「只有阿拉知道。」
他突然扯下罩住她臉龐的短面紗,然後打開門,陪伴她走進大君的私人寢宮。他不信任她會照他的話做,所以輕扯她的手臂,直到她跪在地上,才滿意地離開。
倩黛低著頭直視著地板,根本不想看到那個討厭的男人。雖然她厭惡這種卑微的姿勢,但至少這可以協助她延緩和他正面相對的時間。
她不知道他在那裡。他甚至可能不在房間裡——她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也意識不到他的存在。或者,她能?不錯,她碓實感覺好像有人在看她,而這並不是一種愉快的感覺。
迪睿保持沉默,還無法信任他自己的聲音。他似乎已經等待一輩子才等到這一刻,但事實上卻只有四天。漫長而悲慘的四天,以後,他或許能夠嘲笑他自己,但絕對不是現在。她比他記憶中更美:輕巧、纖細、水靈而且屬於他。
可是,她是一個處女。他必須牢牢記住這一點,否則,他一定會直接把她抱上床。
「坐起身子,看著我。」
他的聲音令倩黛的身子一僵,但她並未移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不敢動,她害怕只要一移動,她就無法再壓抑滿腔的不滿和憤怒。
「你知道你必須服從我的所有命令,月娘,即使我只是要你抬起頭看著我。這個要求真的這麼不合理嗎?」
他的聲音平靜,甚至有點輕柔,但仍然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聲音,略帶沙啞的低沉嗓音,可以在前一刻下令手下蹂躪一個女孩,然後若無其事地撤銷那道命令,彷彿她只是一棵草芥。她永遠不會喜歡這個男人,無論他怎麼做。
可是,她必須服從他的命令,強迫自己勇敢地面對這個冷血的雜種,她提醒自己。
在她坐起身子時,她不但看到大君本人,也看到那兩個站在大床兩側的衛兵。大君坐在床尾,雙臂交抱在胸前,長長的腿伸直在身前,並在腳踝處相疊,這個姿勢像極英國的男人,倩黛差點發出驚訝的喘息。感謝上帝,她還記得眼前的男人是一個土耳其大君,雖然他有一半的英國血統,卻敵不過後天野蠻的成長環境,所以終究還是一個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