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暴?小姐,你瘋了不成,由於你是處子之身,所以才身價百倍。梅芮斯會活剝——」
「你們那位該死的船長還是幫兇呢!」
哈金沈吟半晌,接著他幾乎忍不住想笑出來。莫非她對這方面的事,真是一無所知?哈金連忙暗罵自己,傻瓜,那是當然。否則,她也不至於會以為自己已被強暴。
「小姐,你仍是一位處女。」哈金溫和地說道。
「我又不是白癡,才不會上你的當!」
「不,不,你當然不是。但是,你還年輕,而且——很容易便有可能誤會他們對你所做的事。那個,嗯,碰你的人他不能……我是說,他不能人道……他是閹人。你明白這個名詞的意思嗎?」
倩黛兩頰頓時羞得一片艷紅,「明白。」
「他只是來檢查你是否仍為完璧。小姐,這是例行而必要的程序,以便決定你的身價。每一位被擄上船來的女性,都要經過這一道檢驗。」
「哈金,結果仍是一樣,我還是會被賣到奴隸市場。」
見她如此冥頑不靈,哈金不禁略有慍意,「這麼說,你並不介意被十二名大漢輪暴羅?」
倩黛先是一愣,隨即一狠心,將頭用力一搖。現在被十二個人糟蹋,和以後被同樣一個人不斷蹂躪,其間又有多大區別?
「那麼,你也不在乎在被輪暴之前,先忍受一點痛苦,對不對?」
倩黛神色一變,瞇起雙眼盯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真以為梅芮斯會大發善心,完全不設法改變你的心意?小姐,你的舒服日子已經到了盡頭。過了今天,你便會面對我們東方特有的笞蹠刑。它能教你痛不欲生,但卻不會傷及你臉上及身上的肌膚,因此並不會減損你的價值。所謂的笞蹠刑,便是用細竹抽打你的足心。如果你的腳底肌膚很細嫩,這種刑罰會讓你疼得呼天喊地。就算你腳底很粗糙,那也將是一種很不好受的經驗。難道,為求一死,你甘願忍受這許多痛苦?」
倩黛以行動代替回答,她迅速地坐到餐盤前,但眼光仍憤怒地瞪著對方,「貝哈金,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她以冰冷的口氣說道,「有關笞蹠刑的事,你為什麼不早說?」
「小姐,我原本希望你不會這麼固執。對女性而言,固執算不得是一種美德。如果你出於自願面對現實,我幫助你的過程,也相對會輕鬆不少。」
「你幫助我的唯一辦法,便是趁著目前尚未為時已晚,把我弄下這條船。」
他黯然地緩緩一搖頭,「很抱歉,這一點恕我無能為力。我能做的,便是盡力教導你——包括東方的習俗及語言。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著你學習如何適應新的生活。與其盲目地走進一個陌生環境,還不如讓自己準備充分,胸有成竹地去面對這一份新的挑戰。你說對不對?」
倩黛注視著他。有好久的一段時間,她既不說話,也沒有轉移視線。接著,她伸手去取盤中的麵包,同時以幾乎不易察覺的動作,微微一點頭。儘管動作相當輕微,但它畢竟是一種同意的表示。她也許很固執,但是,她並不笨。
***
哈歐瑪正在內堂接見賓客,一名小官進來告訴他,有一位沙漠中的部落酋長,親自送來兩匹駿馬做為貢禮,此刻正在天井處等候。歐瑪頗不耐煩地表示,第二天再接見這位酋長也不遲。那名官員卻一再堅持,要歐瑪快去看看這兩匹難得一見的良駒。
歐瑪起先有些不悅,繼而一想,沙漠中的部落向大君呈獻禮物,本是常見的事,但卻絕少由酋長親自出馬。可想而知,這位首長一定是有求於大君。傑穆的策略一向便是,盡可能於合理範圍內滿足沙漠部落的所需,以便維持彼此間的和睦共處。
想到這裡,歐瑪壓下心中的不耐,走進鄰室從窗戶向外望去。天井中早已站滿了圍觀的人群,但他們都謹慎地與那兩匹馬保持一段距離。因為那兩名阿拉伯馬僮,似乎很難控制場中那兩匹嘶鳴不已的馬兒。
一瞥之間,歐瑪頓時對那兩匹馬留下深刻印象。它們通體雪白、肌膚發亮,一看便知是純種的上等馬。在巴瑞克城內,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座名貴的馬匹。接著,歐瑪兩眼一亮,頓時醒悟到它們靜不下來的原因。兩匹馬當中,一匹是雄的,一匹是雌的。老天啊!這是一對種馬!
他搖搖頭,折回辦公室交代小官去請送禮的人進來。這位酋長莫非瘋了不成?他難道不明白,這一對種馬名貴非凡,做為奉獻給蘇丹國王的禮物都不會顯得寒傖?據歐瑪的判斷,它們絕非來自沙漠地帶的阿拉伯馬。它們究竟來自何方?
另一個念頭卻令歐瑪心中冒起一把無名火。傑穆若是見到這兩匹馬,一定會欣喜若狂。但是,基於安全上的考慮,他勢必不能騎馬出宮,到原野上痛快地馳騁一番。對傑穆而言,這無異於火上加油,將使他的情緒更加惡劣。
那名身材高大的沙漠酋長進入辦公室時,歐瑪仍在兀自生著悶氣。那人自稱是蓋亞麥;歐瑪卻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那人低著頭,一張瞼全被寬大的頭巾遮住,令歐瑪無從辨認他的長相。歐瑪本來就有一肚子的不高興,這下子火更大了。他省去繁瑣的寒暄與客套,直截了當地對那人說道,「我沒聽過閣下的大名,請問你是那一個部落的人?」
「是你嗎,歐瑪?」
首相大人全身一僵。這個聲音,他立刻便已認出來,「傑穆?你在搞什麼鬼?」
回答他的,卻是一長串爽朗的笑聲。皇宮裡有太久、太久的時間,沒有聽見大君縱聲開懷大笑過。
然而,那人向後一仰,頭巾隨之向肩後滑去,露出一片光滑平整的下巴。
「你是誰?」歐瑪以充滿警告的口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