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兒,你別老是護著他。」在季滔心裡,女人就是用來疼的。「你瞧瞧人家歐陽,對詩音好得沒話說。」
「是啊,歐陽這女婿我是越看越喜歡。」李晴書笑咪咪地贊同。
唉,誰教自己紀錄不良呢。睿宇無奈地投降,「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讓翩翩受任何委屈。」
「記住你自己的保證。」女兒死心眼,季滔也只能順著她。「對了,歐陽,你偶爾也得回歐陽家走走,你為了詩音願意接下『龍的圖騰』,你母親一直耿耿於懷。」
十年來,歐陽霆的母親軟硬兼施,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繼承歐陽家的事業,而他竟然願意為了詩音放棄平淡的生活,這是李晴書最滿意歐陽霆的地方,卻也是歐陽霆的母親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我知道。」歐陽霆曾經以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一件事能夠教他放棄理想,如今卻甘心為了詩音犧牲。
「既然歐陽入主『龍的圖騰』——」季滔故意拖著尾音,「巫睿宇先生,您是否還堅持『龍的圖騰』得為『快樂天堂』做一份完整的規畫藍圖,方能讓您答應這次的合作?」
知道季滔仍記掛那天的事,睿宇只能苦笑,誰教自己要講出那樣無情的話。
倒是翩翩忍不住抗議,「爹地,你偏心。」
「我哪裡偏心了?」唉,要說偏心,這寶貝女兒的心偏得才厲害咧。
「爹地對歐陽說話那麼客氣,對睿宇就那麼嚴苛。」她嘟起嘴,替心上人抱不平。
「我可是心疼我的寶貝女兒耶。」
「爹地對睿宇不好,就是對我不好。」仗著父親寵溺自己,翩翩繼續耍賴抗議。
「翩翩。」未來的岳父大人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夠不好了,睿宇不想讓情況更糟,「季伯父說得很對,是我不好。」
季滔見睿宇這麼上道,又不想真的得罪女兒,遂道:「只要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會用行動來讓你們放心的。」他將右手攤開舉在耳側,保證著。
「如何用行動證明?雖然『快樂天堂』的事已經成定局,卻不代表危機就這樣結束了。」季滔直盯著他,沒有忽略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動作,接著又說,「綁架翩翩的人你查清楚了嗎?」
睿宇低眸,悄悄瞥向歐陽霆,沉默不語。
「說吧。」歐陽霆輕吐一口氣,看向睿宇一直放在腳邊的公事包。
接收到他示意的眼神,睿宇並沒有立即取出公事包裡的文件,反而顯得更加猶豫。
「我只不過想知道綁架我女兒的人是誰,有必要這樣吞吞吐吐的嗎?」哼,說那些無情的話,他說得是那麼理直氣壯,現在要他找出兇手,他倒是支支吾吾。
「睿宇。」歐陽霆對他點頭,慣有的笑容略帶苦澀。
睿宇這才取出一疊文件輕放在桌上,「是歐陽賢。」
「歐陽賢?」歐陽家的人?季滔神情難得的嚴肅,瞇起眼等待下文。
「三年前,歐陽家也曾經爭取過『快樂天堂』那塊地,歐陽賢曾經找上歐陽,不旦被歐陽拒絕,還找出他虧空公款的證據。」就是因為事關歐陽霆,他才猶豫是不是該說出來。
季滔回想起歐陽集團在數年前的確曾被八卦週刊爆料,有內賊拿歐陽家的錢擴展自己在外的公司。「我記得他被趕出歐陽集團了。」
「他是我堂弟,因為一直得不到集團重用,所以走偏了。」歐陽霆歎氣,即使自己擺明放棄了繼承權,卻仍是得不到真正的平靜。
「那麼,這—次綁架翩翩的事,跟歐陽集團沒有關係羅。」季滔終於明白為何方才睿宇遲遲沒有答話,「當然跟歐陽更是沒有任何關係。」
睿字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季滔是個明理的人,他以為翩翩被綁架的事會讓季滔失去理智。
沒有忽略睿宇眼底的變化,季滔又接著說,「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不該隨便冤枉人,尤其是自己人,更何況,有些傷所留下的疤痕是一輩子的。」
睿宇好像被人狠狠甩了個巴掌,熱辣的感覺一直延燒到耳根。
「爹地!」翩翩怎麼會不清楚父親的話中帶刺,再次抗議。
季滔聳聳肩投降,又問:「他會甘心就這樣罷手嗎?」
「不甘心也得罷手!」睿宇語意冷冽,教人寒毛直豎。
翩翩疑惑地看著睿宇。他答應過不用暴力解決的不是嗎?
「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做到。」睿宇微笑地攤開桌上的文件,「但是,我也不允許你白白受委屈。」
「歐陽集團並沒有對歐陽賢趕盡殺絕,他私下成立的公司依舊正常營運,只可惜他並不惜福,覬覦『快樂天堂』土地的同時,竟然還妄想著報仇。」想起翩翩在廢棄紙廠裡的處境,睿宇不禁握起雙拳。如果歐陽賢真敢動翩翩一根寒毛,他的下場絕不會只是如此。
「聽起來,似乎跟我們家翩翩扯不上豐點關係。」李晴書發出疑問。企業之間的明爭暗鬥,為什麼要找上翩翩?
「他們誤以為翩翩是我的女朋友,想利用她威脅我。」歐陽霆無奈,都是當初舒倫亂點鴛鴦譜,才會造成誤會。
「當初徵信社給我的資料,也說歐陽是翩翩交往的對象。」如果不是因為錯誤的資料,詩音也不會找上歐陽霆。
季滔拿起文件翻閱,驚訝的揚揚眉,「歐陽賢的公司倒了?」
「他本來就不是經商的料,只會躲在歐陽家的庇蔭之下耀武揚威,加上多年來荒誕的生活習慣,公司自然無法永續經營。」睿宇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這一切只是自然的發展,跟他毫無關聯。
「歐陽賢再怎麼糟糕,公司不也營運了三年?」季滔在商場上多年,這樣的說詞只能騙三歲小孩。
「公司周轉不靈,倒閉是很正常的。」睿宇雙手一攤。
「說說看,你是怎麼辦到的?」季滔開始欣賞他,也開始慶幸翩翩收服了他。這樣的人,一旦成為敵人,將是很可怕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