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習慣那樣的柔情。尷尬極了,輕輕掙開手。
「我廚房在忙。」逃了開。
「我也來幫忙。」他起身跟過去,在她身後,輕微攬碰了她的腰,一碰即放。
「不用了,很快就好了。你請那邊坐。」
「別跟我客氣。」不經意般伸手揉了揉她頭髮。「我喜歡妳的頭髮,又直又柔順,很好看。」一碰一觸,都是試探。
「我不是客氣。你看,這地方就這麼一點大。」她躲著。
「這樣才溫暖,不是嗎?」
謝海媚搖頭。
蕭潘出聲輕笑。
「我是一個有反叛思想的人。不是對什麼都反對,而是對很多事,總覺得不是那麼理所當然。」
「比如?」
「比如,」他靠向她,俯低臉,聲音低了,意有所指的,「喜歡一個人,為什麼要因為種種束縛而不行動。」
「那是因為,束縛是有很多不同的理由的。」
「比如?」他的唇幾乎貼住她耳畔,熱熱的氣息。
「比如,你許了承諾、簽了協議——那一紙證書多重要,代表了一切。」
不能說都是他「陰謀」造成的,她也想吧。畢竟,她讓他進了門,她是共犯。
「妳知道嗎?我喜歡妳的認真……」他呵呵輕笑,在她耳畔呵著氣,玩笑似輕擦過她的臀,輕碰觸過她的腿。
迷濛曖昧,更多的是試探,探她對他舉動的反應。
「我……」她反射的縮了縮,抵不住耳畔那熱引帶起的顫慄酥麻感覺。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
「我想我們還是出去吃好了,我想吃點熱的東西。」頭一低,避開那令人燥熱的酥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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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點什麼嗎?茶?果汁?開水?」他將鑰匙丟在桌子上,回頭問她。
謝海媚搖頭,拘謹的站在門邊,有些不自在。
到現在,她還搞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只是出去吃飯,怎麼吃著吃著,卻吃到蕭潘的公寓裡來?
她原是想逃開窄室裡那種讓她不自在的、曖昧的氣氛的,怎麼反過來笨得栽進教她更不自在的氛圍裡。
在街上時,好不容易她呼吸通暢多了,他要她小心車子,不經意的拉拉她的手。過馬路時,更很紳士的微微攬了攬她的腰、搭搭她的肩,小心呵護著。
他碰得恰到好處,全然紳士禮貌的舉動,她不知該怎麼拒絕。
她沒拒絕,他解讀成一種暗示,對她笑得好不魅惑。
男人那麼笑,尤其是那麼有男性魅味的男人,柔情的只對著她笑,心很難不怦跳。謝海媚只覺得整個人都亂了。亂了,辨不清方向,任由了他牽引。
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是她沒把持住?還是她太容易亂了?
他一個人住的地方,五樓公寓頂層,面向海,沒有阻攔。大概有她住處的四倍大,兩房兩廳一個大陽台。
單身一個人,這樣的空間稍微嫌大,但她還看不出有其他人煙的痕跡。
「我泡了熱茶,可以嗎?」蕭潘從廚房出來。
看她還站在門邊,笑說:「我不記得有罰妳在門邊站,妳不必那麼守規矩。」
謝海媚紅紅臉,走了過去,沒話找話說:
「你住的地方很大。」而且整齊清爽。
「我的雜物多,所以需要大一點的空間。」他比比沙發,將熱茶放在茶几上。「請坐。」
「謝謝。」
沙發大,躺在上頭睡覺都沒問題。她見一旁擱有毛毯,想來他大概也常在沙發上睡覺。
這樣想,很快的她就敏感的覺得他氣息的包圍。
還好,他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
淡藍窗簾挽開著,從落地窗望出去,不遠處的海,波光粼粼,金光燦爛跳耀,映得人眼花撩亂。
「你這裡風景很好。」又沒話找話。
「是啊。」他不看窗外,儘是看著她笑。
眼前這道風景,的確是好,賞他的心,悅他的目。
就算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那眼眸裡戲謔的笑漾得明白。謝海媚轉頭看遠處,迴避開。
可愈迴避愈難迴避,陽光白花花,竟也就像他白花花的笑。
她以為她看昏,定神一看,眸子前晃的,真竟是他花花的笑臉。
「妳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專心?」他擠到她身邊,隨著她的視線往外望,臉龐幾乎挨著她的臉龐。
她一駭,驚住不敢稍動。他挨得那麼近,她鼻息充滿他的氣味。
「沒什麼……」不敢用力呼吸。
「媚……」叫喚低了。「妳最近睡得好不好?還失眠嗎?」
她點頭,又搖頭。
明明不是無知的少女,卻表現得一副青澀不知所措似,還呼吸困難!謝海媚忍不住要嘲笑起自己。
「媚……」他挨得更近,手輕搭在她腿上。「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什麼問題都可以,我很樂意幫妳。」
一股熱從他碰觸她的腿面竄升到她背脊,整個麻了。
「謝謝。」她笑一下,目光投向靠牆的書櫃。「啊,你有好多書!」
若無其事站起來,走到書櫃旁。
書櫃上全是書,除了專業書籍和期刊,竟還參雜了文學小說與詩集。
她隨手拿了一本書,掩飾著,又覺得太刻意,將書放回架上,手擱在書列上。他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手擱在她的上方,覆上她的手,然後滑過她手背,取了一本書,翻開。
「妳看看這個。」
是本波斯詩集。
「唸唸看。」攤開的那頁詩,她剛巧認得,有部講感情出軌的電影就在片中引用了這首詩。
電影中的那名男子,就是這樣引誘女主角的。
Drink wine……This is all that youth will give to you.It is the season for wine,roses and drunken firends……
她看的時候,他端了一杯酒,挨在她身後,從後頭圍靠了上去,靠得很近,卻又不碰著她,留著曖昧的空間,若離若近,幾乎貼著她的耳朵,絮絮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