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媚兒笑得燦亮,拉著母親的手,將她帶到車上,邊哄道:「好啦好啦,妳快回去吧!放心,我自己應付得來的。要不是我的小綿羊臨時出狀況,這裡又沒有大眾交通運輸工具可以到達,得麻煩妳載,不然我原本就該是自己來的。我可是有十年以上的打工經驗了喲,哪一次曾讓妳擔心過?」
已經坐進車裡的甄薇抬頭看著女兒閃閃發亮的笑顏,知道自己確實可以放心,於是揚唇笑問:「那麼有把握?確定我不會多跑一趟來載妳回去?」
「哼,那當然!」藍媚兒仰高頭,從鼻子哼出聲。「我可是人力仲介公司老闆引以為傲的女兒哪,打小到大,從沒有一次面試被打回票的。」
甄微笑開。「妳啊,就愛耍嘴皮子,吹捧之餘還不忘誇自己。」
藍媚兒也笑。「雖然我沒繼承妳的生意頭腦和手腕,但我可也有一副好口才的。」
「還有一身理家的好本領。」母親補充。
「絕對有口皆碑。」藍媚兒應和。單親家庭長大的小孩可不是泛泛之輩。
「有事打電話。」
「我知道。」
繫上安全帶,發動車子,甄薇又看了女兒一眼。「加油!」
「嗯。」
揮手道別,直至看到母親的車只剩一個小白點,藍媚兒才轉身面對別墅。「嗯……這棟別墅還真是有豪門深宅、庭院深深的感覺哪。」深吸了口氣。「好,現在正1d開始我的暑假打工。藍媚兒,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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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別墅大鐵門旁的門鈴響了七聲,每響一聲,藍媚兒就站在原地等一會,直到第七聲響過了三分鐘,卻還不見半個人影出來接應她。
她狐疑地從攀了蔓籐的雕花鐵欄杆望進別墅裡面,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奇怪?沒人嗎?不會吧?這樣不好喔。」
推了推鐵門,意外的發現竟沒有上鎖。她轉了下眼珠,決定自動自發打開門進去。雖然想過這樣似乎不大好,但總不能教她一直在大門外傻等吧?
進了大門,踩過一片參差不齊且過度茂盛的草坪,她直接踏上別墅主屋前的台階,放下行李,抬手摁下門旁的電鈴--
過了一分鐘,仍沒人出現,她只好又摁了一次,並高聲喊:「有人在嗎?」
仍是沒半點聲響,她不禁聚攏雙眉,喃喃低念:「奇怪?這麼大一間房子怎麼會沒半個人呢?不是約好要面試嗎?還是他貴人多忘事,把我給忘了……那我不就要在這裡枯等?」
她抬手,正想再按電鈴,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妳是誰?」
「呀?!」她嚇了一大跳,迅即轉身看向出聲的人,隨即愣住。
狂狷有型的俊臉上寫著嚴峻,冷聲道:「妳啞巴嗎?我在問妳話。」
她瞪大眼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孔。「顏之懷?」
就像從幻想中的情境突然跳進現實世界裡一樣,她大眼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他看,深怕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聽見她叫出的名字,那人微瞇起眼,冷傲的臉龐浮現一抹瞭然的輕蔑,頭微偏,雙手交抱胸前,冷道:「妳知道我是顏之懷?」
「你真的是顏之懷?!」她眼中迸射出閃閃發亮的光芒,充滿了期待、崇拜與敬意。
去年初,她和幾個同學去聽了一場由一個剛從維也納學成歸國的天才鋼琴家所演出的鋼琴獨奏會,雖然是一場獨奏表演,但從開場到結束,完全沒有任何冷場,就見演奏者十指流暢優雅地在琴鍵上躍動奔馳,時而流暢婉轉,扣人心弦,時而氣勢磅礡,懾人心魂,令當晚所有與會的聽眾莫不為那位鋼琴家的琴藝深深動容,她自己更是自此迷上那個鋼琴家。
而那個鋼琴家正是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顏之懷。
雖然在演奏會上顏之懷總是將一頭及肩髮絲整齊紮在頸後,而眼前這個人則是隨性披散著,看起來是狂放了點,但那挺直的鼻樑、有型的臉部輪廓……千真萬確就是顏之懷本人沒錯!
她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顏之懷,更沒想到顏之懷竟就是顏氏的小開。
從第一次聆賞過他的演奏會之後,她聽過他的每一場鋼琴演奏,視若珍寶的收藏著他唯一發行過的CD專輯;但她鍾情的是他的琴藝,並不會想要采究他的私生活,所以對他的家世背景完全不瞭解。而且由於他行事非常低調,回國至今也只舉辦過幾場演奏會,因此她也只在演奏會上遠遠見過他幾次,今天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才會讓她產生猶如置身夢境、飄飄然的感覺。
她眼中閃閃發亮的崇拜光芒讓顏之懷看出她也是那些無聊至極的樂迷之一,心裡厭煩不屑到了極點,冷冷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自從前年學成歸國,並在去年開了場演奏會之後,顏之懷馬上就被譽為「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鋼琴家」。背負著這個盛名,無論是位於郊區的老家或自己在市區的公寓,每天都會有一堆記者、媒體、樂迷、製作人……等等閒雜人士上門騷擾。他就是厭煩透了那些煩不勝煩的無聊人士,才會一個人跑到這棟遠離塵囂的偏遠別墅來住,除非有演奏會或真正重要的事,他才會踏出別墅大門。
「呃?」她愣了下,為他出乎意料的尖銳與冰冷。
「怎麼?」他一眼就讀出她表情裡的訊息,冰寒的牽動了下唇角。「顏之懷不可以這麼跟妳說話是不是?」
「嗄?」她又愣了下,表情定格。
在她的印象中,顏之懷應該是一個舉止溫文儒雅、個性斯文靦腆的紳士鋼琴家,然而此刻眼前這個人的表情孤傲冷峻、態度乖戾張狂,完全不符她對顏之懷的印象,使得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忽然向她移近,邪邪一笑。「那……是不是顏之懷也不可以對妳這樣?」說著,突地伸手捏握住她細緻的下巴,臉孔俯近,表情狂放到了極點,下一瞬,他已狠狠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