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讓我喝了幾口,我想,八年後我會繼續嘗下去。
所以,學長,請你好好養病吧,我非常非常期待我們的戀情。
對了,三姊在畢業後直接北上,現在她是小有名氣的明星,雖然不算一炮而紅,但是她也在努力經營她的夢想。她離家的那天,跟我說了一句話——
她說:四傑,妳自身都沒有任何前進的動力嗎?妳這樣永遠只會留在原地。(我一字不漏的寫出來,我想她是指我接手老舊的柯家食館)
學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始終留在原地,我只是跟三姊一樣,去完成自己的目標吧。
我的目標,就是讓柯家食館在這塊土地上生存著,如果,我真如三姊說的,那麼,我願意留在原地。
我留在原地,等學長你回來。回來之後,我們再一塊往前吧。
最後的最後,學長……你別嚇到喔,我先說「喜歡」。
我想,我是喜歡學長的。(^///^)
我知道為什麼你跟我訂下十年之約,我願意等上這十年,無關任何同情。連遙久,連遙久,這三個字,我不會忘記的,會一直一直放在心裡的,所以你要好好保重喔。
祝,身體健康,早日回國
四傑。
特地選了粉紅色的信紙,洋洋灑灑寫了一堆,寫到最後,她都不好意思了。
這種信要是寄出去,別說她會害羞,搞不好學長也會尷尬吧?
「姊,妳不是要去郵局嗎?」小小的柯五帝在前頭叫著。
「來了。」她想了下,終於忍痛把寫好的信收進抽屜裡,換成一張風雲畢業卡,迅速寫了幾行字,然後放進信封裡。
要告白,還是面對面的好,這麼肉麻的話她偷偷的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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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有人寄信給我?」連遙久從看護那裡接過信,一看地址來自台灣,直覺想到是他大哥。
「不對,大哥上個月才回台灣,沒事是不會寫信的。」那就只剩一個人了……
思及此,他心跳略微加快,不自覺地期待起來,拆開一看——
學長,我畢業了,終於可以不用在每年校慶時上台表演了。你好嗎?我即將為未來打拚,學長你也要好好為身體打拚喔。
四傑。
視線來回地在這幾行字上打轉。他沉默良久,突然之間,煩躁地撕了卡片。
現在的他,跟被遺棄的狗差不多了。今年除了大哥來過一趟外,誰還會記得他?朋友?沒有。爸媽?早把注意力轉向大哥。只剩這個傻瓜了。
只剩她記得他了!
到底他有什麼值得她喜歡的?她被騙了她知不知道?!
她的前途無量,她的未來眾人期待,她會發光發熱,她理他這個形同消失的人做什麼!
發光發熱……有多少次,在靜到無聲的夜裡,他幻想著她會如何發光發熱,幻想自己就是柯四傑,幻想自己並不在這裡……幻想到最後,他覺得自己愚蠢極了。柯四傑是柯四傑,連遙久是連遙久,她的未來永遠不可能會是他的,除非……除非……
「連,檢查身體的時間到了。」護士探頭說道。
他還是沉默不語,死瞪著那張被撕成碎片的畢業卡。
「連先生?」看護小心地輕喚。
「嗯,走吧……對了,晚點妳有空,幫我出去買個小禮物好嗎?我要送給一個朋友,畢業禮物。」
「沒問題。」看護高興地說。一向只有人寫信來,卻從來沒看過他寫信,她真怕這個東方來的年輕人愈來愈自閉。
總之,這算是個好事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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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破爛爛、東湊西拼,用膠帶黏起來的風雲畢業卡放在抽屜裡。
她不是故意要看的,真的不是。
她只是要拿剪刀,不小心偷瞄到一眼。
這張畢業卡很眼熟,熟到很像是她剛畢業那一年寄出去的。
她安靜地關上抽屜,無聲無息走進主臥房。
雙人床上、薄毯覆蓋住男人的身軀,他沒有裸睡的習慣,所以她也不怕見到什麼見光死的東西……雖然她是有點期待啦。
他是側睡的,身上穿著單薄的襯衫跟西裝褲,顯然不是按照一般程序入睡的。
她不在他身邊,他很容易搞壞身體吧?
她坐在床沿,觀察他的睡顏半天,突然起了一個邪念。仗著手腳靈活,輕巧翻身上床,然後輕輕吻住他優美的唇形。
他的唇有些溫熱,本來只是想輕輕碰一下,不料對方開始深吻起來——
他的雙手捧住她的後腦勺,逼她承受他火辣辣的吻……唔唔,學長,你自己找罪受,不干我的事啊。
她整個身軀被他壓住,攤軟在床上,他吻著吻著,才不甘情願地嘟囔:
「搞什麼?這是什麼味道?」他的女友很愛喝飲料,連帶他也得嘗這種味道。
「遙久學長,這是昨天廣告的新產品。喝了……再上。」
他愣了愣,這才張眸瞪著她。「喝了……再上?」
「學長,請你不要胡思亂想,這廣告絕對不是你現在腦海裡想的那樣。」她也很坦白。
他聞言,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勉為其難坐起來,抓了抓凌亂的黑髮。
她見狀,也跟著揉弄他柔軟的髮絲。
他眼角覷到她起身的姿態帶點令人惱火的心動,他很想撲倒她——
不對,現在他剛起床,難怪克制力變差。
「我去洗個臉。」頭也不回地奔進浴室。
她暗自扮了個鬼臉,笑著下樓。
等他梳洗過後,才走到樓梯口,就聞到陣陣的食物香味。
每天,她來他家作早飯,定時跟他到附近散步,最後她再回家、騎車去上課。
自從她成為老師以後,就搬離他家;即使過了三個月,他還是很不能適應她搬離的事實,不過她是老師,理應先重身教。
如果這個時候求婚,會不會太早?
「學長,今天喝粥喔。」
「嗯,好。」他快步下樓,像個聽話的老公一樣,坐在飯桌前等著老婆賞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