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稱霸武林的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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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妳在作飯啊?」

  她應了一聲,雖然驚訝這個病弱斯文的學長會來她家玩,但想到三姊交友的能力,她也就不意外了。

  他閒閒地上前,注意到她一邊看食譜,一邊以刀背拍切好的豬肉片。

  「連學長,你不上樓嗎?」三姊一向不喜歡在家裡吃,她想,今天他們會叫披薩外送吧。

  「我是來找妳的,用不著上去陪笑。」

  菜刀在半空中停住。她睇向他,以眼神表達她的疑問。

  他輕倚在流理台旁,挑眉淺笑。

  「我是來道謝的。我似乎一直忘了跟妳道謝。」

  「道謝?」她搜尋記憶,這份道謝應該來自於——「如果學長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也沒有辦法背你。」

  十一月中旬的校慶,據說是圓滿結束。

  雖然她被趕鴨子上架,站在高台上表演,但她想,應該還OK,至少事後她沒遭到圍毆。而那次的唯一小插曲,就是當表演結束、她快走下台時,發現這個很病弱的學長又支撐不住,所以一回生二回熟,扛起他來毫不費力,甚至已經跟司機大叔搭起友誼的橋樑了。

  校慶結束之後,說不出是不是有意,但她會在自習課時到圖書館後的那片草坪發呆,十次有八次學長會在,而平常如果他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就忍不住開始注意起他來。

  今天的學長,不再穿著制服;高瘦略嫌蒼白的身軀雖然穿著便服,但還是擁有同樣的貴氣,當然,也是同樣的病氣。

  「學長,醫生說了什麼?還沒有治好嗎?」都已經半個學期了,他還是老樣子。她搬來椅子讓他坐,免得他又突然倒地不起。

  他微微一笑。

  「有啊。我這是遺傳,算是長年病,要徹底根治不大可能。」

  她喔了一聲,心裡有種奇怪的感受,但很快拋諸腦後,一邊以適當的力道拍肉,一邊跟他說話。

  「學長,你最近好像常到學校耶。」

  「是啊,我在做研究。」細密的視線掃過她稚嫩的嬌面。

  「研究?」學校有什麼好研究的?

  「柯四傑,妳想妳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他突然問。

  十年後是有點遙遠。她想了一下,抿著嘴笑了。

  「我想,我應該在柯家食館的廚房裡當個小廚師吧。」

  她不變的答案,讓他嘴角抹上若有似無的笑意。

  「妳還真的以廚師當目標啊?妳覺得,十年後的我,會在哪裡?」

  她微詫。十年後,每個人都會在他該在的地方,而學長他——

  「十年後的我,可能躺在病床上吧。」他不以為意地說。

  她皺起眉。

  「當然也有可能……」他笑容不變,小小的彈了彈手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是妳心中所想的結果。」

  「我沒有在想什麼。」她強調,迅速把那個最壞的想像抹去。

  「柯四傑,妳知道為什麼我有此殊榮,能在風雲裡擁有這麼多特權嗎?」

  「聽說學長的父母捐了一筆巨額款項吧。」她照實答道。

  「不,不是我父母。我家境雖然富裕,但要隨意捐出那麼大筆的金額是不可能的。捐款的是我哥哥,他長我十二歲,小時候他被南部另一家連姓大地主帶走,那家人只有女兒沒有兒子,因為某些因素,那家人打算在親戚間找一個優秀的男孩……」他聳聳肩,神色自然地繼續說道:

  「妳知道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哥哥就這麼雀屏中選。到今年為止,我只看過他三次,還是在過年的時候才有機會看見他。」

  柯四傑聽他突然沒頭沒尾的說起他的家世,也沒多說什麼,默默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市面新販售的飲料。

  「柯四傑,妳想,是因為我的病讓他心甘情願成為另一家人的兒子,還是,我的父母妄想從中分一杯羹?」

  「學長——」頓了一下,她遞出飲料,幫忙扳開拉環。「喝一罐吧。」

  他注視著她偏冷沒有表情的小臉,撇了撇唇,沉默的接過。

  罐裝飲料的外觀色彩繽紛,是他完全沒見過的品牌。他從不認為加了布丁的奶茶有什麼值得好喝的,但他還是淺嘗了一口。

  「真甜。」又是同樣的甜膩佔據了他的味覺,真搞不懂這個學妹為什麼熱中此道。

  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應了幾聲,然後掛掉,轉頭問他:

  「學長,你也要吃披薩嗎?想吃什麼口味的?我一塊訂。」三姊直接從二樓打電話下來叫她代訂披薩。

  他揚眉,看向砧板。「學妹,妳不是在作飯嗎?我有這個榮幸吃妳這一頓嗎?」

  這個冷若冰山的學妹——當然是外表上看起來,其實是個很隨和的小好人,首次有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學長,我的手藝目前還見不得光。」嘴角上揚。「如果你不介意吃一頓實驗性質濃厚的午餐,你得再等三十分鐘。」

  他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懶洋洋地看著她拍肉的身姿。她的力道很夠,菜刀在她手裡不顯突兀,反而有意外的視覺效果。

  她的神色十分認真,全神貫注地研究食譜。他一時看入迷,想起校慶那天她毫無所懼的上台表演。

  他對武術一點瞭解也沒有,也從來沒有興趣想學。來到這所學校,純粹是他大哥看中這裡山明水秀,典型的養病場所,於是順道完成他延了一年的學業。

  其實,當天他建議由她上場,並不是討厭她,也不是要看她出糗,而是、而是——

  「學長,」她頭也沒抬,像在聊天似地說:「這幾天,副會長一直問我為什麼要繼承家業,明明有手足的。我告訴她,因為當廚師是我的志願。她還追問為什麼為什麼。都已經有結論了,還管什麼原因呢?」

  垂下的眼眸在微笑。那是妳懶,他在心裡這麼想。

  隨即,他又對自己竟然對她有幾分瞭解而感到詫異。他可以體會其他人在看了她的表演後,對她的未來志向感到惋惜不已。老實說,他也有點這種情緒,他從來沒看過有人能夠這麼的……令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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