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是如此嗎?他不是放棄她、放棄他們的愛情?
為何她的心覺得這麼空、這麼冷,好像一點安全、踏實感也沒有?
上前抱住她,費豫試圖用行動告訴她,他會永遠陪伴她身邊、絕不輕易離開。
但一種莫名的不好預感逐漸佔據了她的心頭,他再多的安慰、再緊的擁抱,依舊溫暖不了她逐漸冷涼的心。
「你要去哪裡?」恍惚中,她聽到自己這麼問。
「我即將接任一個新職位,等我一切上軌道後,會讓妳知道的。」他溫柔輕撫著她的發,眷戀的汲取上頭的淡淡髮香。
「嗯。」心不在焉的應了聲,蘇沐芸還是覺得空虛得發慌。
她的心裡只一再迴盪著:費豫要離開她了、他要離開她了……
一整天蘇沐芸情緒恍惚、心不在焉,一想到即將面對一個人孤軍奮戰,她的鼻頭就忍不住發酸。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回到家,卻訝異的發現父母竟然破天荒待在家裡,正坐在客廳等她。
「爸、媽,你們有事?」她小心翼翼問道,直覺他們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她談。
「我們想跟妳談談--有關費豫的事。」
「爸、媽,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愛他,絕不會離開他!」她堅定說道。
「我們不要求妳離開他,只希望妳能知道某些真相。」
真相?突然間,那股持續一整天的不祥預感再度升起。
「妳真以為費豫值得妳放棄一切?」范婉清定定望著女兒。
「什麼意思?」她懷疑問道。
「我們只是想保護妳,不讓妳受到任何傷害,全世界不會有人比我們更愛妳,妳要記得這一點。」
像是下了決心,范婉清將手裡的一隻牛皮紙袋遞給她。「妳自己看吧!」
低頭看著母親手上的紙袋,蘇沐芸猶豫著。
她一再告訴自己要相信費豫,這裡頭的東西絕不會與他有關,不會摧毀她對他的愛與信任--
但,在這一刻,她竟遲遲不敢伸手去接。
「沒關係,妳可以選擇不要看,或許,這對妳會比較好,畢竟我們也實在不忍心看妳受傷害。」
母親的這番話更加透露出玄機,她一把搶過牛皮紙袋,豁出去似的將裡頭的東西一股腦的往潔淨的茶几上倒--。
幾張男女親暱擁吻、步入賓館的照片,就這麼怵目驚心的攤在桌面上,一剎那間,她的血彷彿被凍結了。
「我實在是不想拿出來,但是妳這樣執迷不悟,媽媽怎麼忍心妳被這種用情不專的人繼續欺騙下去?」
「這哪來的?」她沒回答,只是木然問道。
照片裡,那個背影高大熟悉,那曾是她一心信任愛戀的男人,卻殘忍的用背叛來傷害她、回報她的信任--
她早知道、她早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卻天真得以為自己能讓浪子的心為她停駐。
淚水不聽使喚的滾落。她恨恨的用力抹去淚水,留在手臂上的溫熱像是會炙疼她似的,她突然恨起眼淚這種東西,讓她看清自己有多脆弱、多麼不堪一擊。
「我請徵信社跟拍的,否則怎麼可能發現他這種卑劣的行徑?」
「為什麼妳要這麼做?」她失控的哭喊,在這一刻不禁恨起這個強勢主導她人生的母親。
身為母親,她為什麼忍心這樣顛覆她的世界、毀掉她所相信的一切?非得讓她鮮血淋漓的嘗到痛才肯罷休?
她的腦海裡閃過費豫戲謔的笑容、深邃如海的眸,深情的低喃細語、溫暖安全的懷抱--
她也想起每天清晨放在桌上的那朵百合、每當熬夜加班時堆在桌前熱騰騰的便當,以及每回下班時,那輛從不缺席的跑車……
天啊!如果他是一個說謊家,那他的謊言無異是全天下最完美、最讓人難以自拔的陷阱,而她,明知可能會受傷,卻還是傻傻的深陷其中……
「媽是為了妳好啊!」范婉清堅持自己沒有做錯。
身為一個母親,她愛孩子錯了嗎?
「妳就算要恨媽也沒有關係,只要妳離開他。」范婉清軟言勸道。
離開他?
這個念頭讓她的心口疼痛難當,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扯出一塊血肉似的。
她用心付出的感情與真心,豈是一句「離開』就能割捨得了的?
遽然轉身,她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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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芸失蹤了!
蘇氏夫婦原以為她只是賭氣出去散心,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這麼一去就是兩天,卻再也沒有她的音訊。
他們夫婦倆打遍女兒所有朋友、同學,甚至公司同事的電話,卻依然沒有半點消息,兩天來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別說上班了,就連眼睛也沒有合過。
尤其是范婉清,呆坐在家裡等候消息兩天兩夜,焦急得不吃不喝,整個人憔悴不已,原本精明幹練的神采,如今只剩疲憊與頹喪。
她找不到女兒,往日的女強人已不復見,如今她只是一個思念擔憂女兒的母親。
一想起女兒離去時傷心欲絕的模樣,以及可能會遭遇的意外,她的心幾乎快被揪痛得窒息。
摀起臉,范婉清真的不明白,她只是一心為女兒好,擔心她吃苦受騙,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孩子的媽,別擔心,芸芸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冷靜幾天,等她想通了就會回來的。」
他已經到警局報了案,蘇天洋利用自己在法界的關係,讓警界上層立刻發動眾員警幫忙協尋,希望能盡快有消息。
他心疼的安慰妻子,從他認識她以來,從不曾看過她這種樣子,那個總是意氣風發、充滿幹勁的女人,如今卻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范婉清聞言怔楞了下。丈夫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喚過她了,好像從孩子上學之後,他們也各自忙著經營自己的一片王國,忘了夫妻間已經多久不曾坐下來說話談心了。
「天洋,萬一芸芸她……」哽咽著,范婉清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