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重要?莫非妳想一輩子當老姑婆?」林曉美將她桌上的計算機搶了過來,「別敲了,再敲還是那個數兒。」
「妳怎麼知道?」可人驚奇地看向她。
「我怎麼會不知道,每次都這樣。」曉美以很瞭解她的語氣說:「而且都得等到第二天重新列一次才可能正確。」
可人趕緊將眼睛調到帳目表上,「妳說得沒錯,的確每次都這樣。」想著她又歎口氣,「為什麼?我可是很認真的。」
「只是眼鏡該換了。」對於可人的眼鏡她可是有千萬個不滿,明明長相不錯,就是要戴一副老姑婆的眼鏡嚇人。
「這眼鏡是我外公配給我的,我捨不得丟。」想想,它已陪了她十幾年的時光,別說樣式老舊,連鏡面都受損了,度數的差異更不用說。
「OK,那妳就戴一輩子吧!」說著,曉美便站了起來,「去吃飯吧!再不去就來不及囉!」
「哦!」可人趕緊將不平衡的損益表往抽屜裡一丟,拿著皮包與曉美一塊兒走出辦公室。才搭乘電梯來到一樓大廳,她驀地頓住腳步,傻傻地看著前面。
「可人,怎麼了?」曉美拉拉她的衣袖,當看見她那副傻樣,忍不住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好巧,剛剛她才提到帥哥,現在他就已經出現在她們面前了!
「嗨!妳不是那天在山上遇見的那位小姐?」夏禹風朝她走過來,對她露出抹飛揚的笑容。
「什麼!你們認識?」曉美很意外。
「一面之緣。」他瞇起眸,朝曉美伸手,「我是研發室的夏禹風,妳們是?」
曉美立刻興奮地與他交握……天,他的手好結實,帥哥的手果真不同,「我們是會計室的,我叫林曉美,她叫葉可人。」
「可人。」夏禹風同樣朝她伸出手,「沒料到我們是同事,妳好。」
「呃……是呀!真是沒料到。」可人的目光仍舊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那是種莫名地、剎那地、收不回的深陷。
見她一直沒動作,曉美忍不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可人,人家的手可是會酸的。」
「哦……對不起。」可人慢半拍地遞出手,當兩掌相觸的那一刻,她的心口又是猛烈一窒!
「以後就可以經常碰面了,兩位要去哪?」他問。
「我們正要去解決五臟廟。」曉美先開口回答。
「我本來是打算把這份設計稿拿回辦公室再去吃飯的,那麼就一起去吧!」夏禹風突然又看見他同部門的同事江濤從電梯裡走出來,立刻上前攀住他的肩,「走,跟我們一塊兒吃飯去。」
「她們是?」江濤問道。
「會計室的同事。」
「哦!如果不介意多一個人,我可以加入嗎?」江濤生了張娃娃臉,屬於漂亮型的男人。
「當然不介意了。」曉美眼睛又是一亮,看來她是喜歡像江濤這類型的男人。
「那走吧!我知道有家料理不錯喔!」夏禹風對她們帥氣一笑,先行轉身朝外頭走去。
可人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對她而言能一直看著他就是種快樂了,即便只是背影。
曉美見可人從剛剛到現在都一動也不動,立刻拉住她,「妳到底在幹嘛?快走呀!」
可人還沒回神就被動地被她拉著跑,不過她想,幸好有曉美在,否則,她肯定會做出更丟臉的事。
不一會兒,夏禹飛帶著他們來到附近一家日式料理店,「這間好嗎?以前在美國吃多了豪華精美的食物,突然喜歡一些清淡的小菜。」
「不過我對那種精美的食物可是挺懷念的,尤其是豐嫩多姿的。」江濤說著低級笑話。
「你還真不正經。」夏禹風露出抹謔笑。
可人不解地問:「他這麼說有什麼不正經的?」
夏禹風瞧了江濤一眼,肆笑地說:「你說的話,自己解釋。」
「啊∼∼你要我解釋!」江濤抓抓腦袋才說:「我指的不是真的料理,而是……」
曉美立即恍然大悟,「天,原來你們——」
「曉美,我還是不懂。」可人仍處於懵懂中。
「他們在說……唉!我也不會解釋,就是女人啦!」曉美不太舒服地看著江濤,沒想到他長得斯斯文文,嘴巴卻這麼爛。
「女人!」可人的腦子轉了轉,這才弄明白其中的暗喻。
「搞懂了嗎?」夏禹風好笑地望著她那張傻氣的小臉。
「嗯,吃什麼呢?」她有意撇開話題,畢竟她是很保守的,對於他們這類笑話可是不太能接受。
拿來菜單,可人直盯著目錄,卻掩飾不了內心倉皇,因為她發現他正用一雙詭魅的眼神望著她。
夏禹風瞇著笑眼,「我現在想吃……」深幽的眼瞟向可人,「清淡的壽喜燒。」
「我要吃天婦羅定食。」曉美也道。
可人紅著臉,跟著說:「我也是。」
江濤瞧他們兩人那副怪異曖昧的表現,忍不住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來,「我吃日式照燒排骨飯。」
接下來,他在夏禹風的眼神暗示下轉向曉美,「這張桌子太小了,我們去那一桌吧!」
曉美看看這張桌,「還好吧!」
「你也知道日式料理講求精緻,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待會兒一定放不下。」江濤先行端到另一桌。
曉美沒轍,也只好跟進了。
可人見曉美離開了座位,頓時眼前只剩下夏禹風一人,這樣的特殊感覺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那天在山上,妳是要祭拜誰?」他先開口。
「我外公。」可人盡量將情緒放鬆下來,「你呢?」
「我是去祭拜一位……一位長者。」說時,他的眼神為之一黯。
「他對你的影響一定很深了?」她看得出來。
「嗯,他可說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恩人。」說到這兒,餐點正好送上,他便不再提及這段往事。
「你以前經常回來台灣嗎?」
「不,最近一次已是十二年前了。」
可人吃了口飯,「哦!那你很不錯了,隔了這麼久,你還記得去山上看他,我想他若地下有知,一定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