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行行好饒了我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0 頁

 

  「等一下!」寶蓓又一把揪住他衣角,笑嘻嘻地說:「還有一個辦法,我睡床、你打地鋪,這樣你就能保護我了。」

  他額際浮現淡淡青筋。「噯,你不覺得自己太得寸進尺了一點嗎?我房間讓你、床也讓你了,還要我打地鋪『保護』你?你付多少錢請我呀?」

  「錢?男生保護女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朋友之間談錢太傷感情了,再說,是你家的老鼠嚇到我,也不知道它會不會跑來這間,你身為土人,保護我也是理所當然啊!不然我要是又被老鼠嚇得心臟麻痺掛掉,你早上才發現也來不及了,所以——」

  「夠了。」四海雙肩一垂,一副鬥敗公雞的沮喪模樣。「反正我說不過你,打地鋪就打地鋪,我去抱棉被過來就是了。也不曉得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麼……」

  他邊走邊嘀嘀咕咕地回客房拿棉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車禍錯不在他、她家也不是他放火燒的,可是只要她一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他就是沒辦法狠下心攆人,真是傷腦筋!

  明天,明天就算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用,他一定要恢復「單身生活」!

  清晨不過六點多,寶蓓就醒了。

  她坐起身要下床,還好探下床的腳縮得快,差一點她就一腳踩扁四海那張俊臉。

  躡手躡腳地按掉鬧鐘,她小心翼翼地蹲在四海身邊,手捧著雙腮,掛著甜甜笑出忌端詳著那張孩子氣的睡顏。

  「早、安。」

  她語氣輕如柳絮,淡淡掠過他淨白容顏,臉上儘是藏不住的羞澀笑意。

  其實,這個男人還算不錯呢!

  雖然他又摳、又小氣巴啦的,非但是開車撞她的兇手,還三番兩次想丟下她落跑,而且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好像她身上有稀世病毒一樣,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巴不得把她送上火箭射向外層空間,今生都別再相見。

  不過,他表現的是這樣,做的卻不是如此。表情凶、放話狠,骨子裡卻還是挺心軟的一個人,咕咕噥噥得再不甘不願,依舊是任她「於取予求」,明明就是個好人嘛!

  再怎麼說,他終究是沒有肇事逃逸,住院時每天去看她、還替她付了所有醫藥費,昨天也是他死命攔著失去理智、一心想搶救財物的她,才沒讓她做出傻事;倚在他懷裡大哭時,他輕拍著她哄慰的溫暖感覺,也還留存在她心底。

  再瞧他捲著棉被在地上呼呼大睡,一整晚君子得連她一根頭髮也沒碰,這年頭這麼正派的男人真的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把他的優、缺點加加減減一番,寶蓓還是覺得他的優點多一些,而且他清秀斯文的長相又正好是她喜歡的型,如果他喜歡她、追求她,她可能真的會心動噢!

  母親生前老告誡她,看男人眼睛要睜大些,花言巧語、只想騙她上床的男人有多遠踢多遠;未婚又規矩的好男人可遇而不可求,一旦遇上了,一定要主動將人據為己有,免得遲一步就成了別人的。

  難不成……這個錢四海是母親顯靈,硬牽來她面前給她「撿去配」的?

  嗯,倘若她跟他真的湊成一對,那她不就能名正言順地留下來「白吃白住」?

  呵,這樣好像也不錯耶……雖然現在想這個還太遠了些,不過要是真能讓她找到個又帥、又體貼的好老公,對她百般呵護,還供吃供住、解決她的困難,那她只要努力去賺弟弟的醫藥費,其它的民生問題都不用煩惱了,多好啊!

  想了想,她輕手輕腳地離開臥房,先找著了廁所、借了他的漱口水一用、掬水沖洗了臉,然後便下樓找廚房,打算親自做好早餐再叫醒他享用。

  嘿、嘿,這麼一來,搞不好他一時感動就答應收留她暫住,然後日子一久,真有機會讓她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她邊想邊傻笑,經過客廳時,眼尾餘光突然瞥見茶几上那本雜誌的封面。嗯,她怎麼覺得封面人物熟悉得很,越瞄越像是……

  「錢四海?!」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拿起雜誌看,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如果不是樓上那個三番兩次在她面前哭窮的死傢伙,就是跟他同名、同姓的複製人了。

  「可惡……虧我一直那麼相信他!」

  一股被欺騙的怒火讓她氣得牙癢癢,翻到雜誌內頁一看,他非但不窮,還是赫赫有名的「環宇百貨」董事長,身價驚人,緋聞對像儘是名模、影星的鑽石單身漢呢!

  奸詐!這麼有錢還在她面前裝成沒錢的鐵公雞,一直嚷著好窮,但算盤打得可仔細了!朋友知道她出事,勸她沒錢還不乘機以「精神慰問金」的名義海削他一筆,她還心軟地說不可以A好人的錢,太沒良心了,現在看來,是她太有良心了!

  明明那麼有錢,卻連暫時收留她這個無家可歸的弱女子都不肯,什麼時代了,還要她用臘燭取光,也不曉得這是不是他裝窮的伎倆之一,一切全為了唬她?

  她咬著下唇想了又想,分不清他之前對她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有一點她可肯定了,那就是——他不是自己聲稱的「小小上班族」,能養她的「閒錢」更多得是。既然他欺騙在先,就別怪她在口袋空空之下只能耍賴嘍!

  隔了一個小時左右,四海也醒來了。

  「哈啾!」

  他打了個噴嚏、睡眼惺忪地捲著棉被站起身,一看見原本該睡在床上的天命煞星不見了,頓時眼睛一亮、睡意全消。

  「不會吧,難道不用我催,她就自動走了?」

  四海自言自語著,笑意明顯地掛在他臉上。要撂重話攆一個女孩子離開,實在不是很好開口,現在她自動走人,可就省了他一個大麻煩了。

  他心情愉悅地梳洗、換裝,抱著棉被回客房時,卻不由自主地對著那燒焦的窗簾怔仲起來。

  「話說回來,她不是說無處可去嗎?一大早的,她身上連一塊錢也沒有,能去哪呢……」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