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雁南翻了個大白眼。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陳年的老話需要提那麼多次嗎?她是在試圖打探陳子揚的消息,他這「白目蔡」插什麼嘴?雖然她可以預期陳子揚可能躲都來不及了,不可能大白天地到處亂晃,但她就是好奇嘛!
「嗯。」王小慧戳著手,始終低著頭,輕應一聲。
「呃……小慧,妳別聽他亂講啦!等等飯後,我們要休息一下喔!」算了,這個話題接不下去了,索性爭取些許福利,她感到有些困了。
「我知道,等會兒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們儘管休息沒關係。」或許是話題不再敏感,王小慧終於抬起頭,拿那雙看起來有點隱晦的單鳳眼正視他們。
「我們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大約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就夠了。」這是這一行的不成文習慣,幾乎每個工作團隊都是這樣,不需要太好的床位,只消幾塊木板或地板上鋪件衣服即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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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施呈勳到上海,每天在吃過晚餐之後,總會打電話回台灣和傅雁南「熱線妳和我」,通常都是沒話找話講,隨隨便便都可以混掉三、四十分鐘。
下個月拿到帳單時,應該會捧心狂嚎吧?傅雁南心想。
『今天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晚上傅雁南接到施呈勳的電話時,他劈頭就問。
「沒有啊,哪有什麼特別的事。」一整天工作下來還算順利,她也沒任何地方感到不妥,除了眼皮到現在仍跳個不停之外,一切安好。
『沒有嗎?』他提出質疑。
這兩天不在她身邊,說不出所以然的,心頭就是惴惴不安地跳,老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但台灣方面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傳過來,害他強烈質疑,是不是那幾個傢伙混得太凶?
「沒有啦,你在懷疑什麼?」難道他在那邊也看得到那則新聞?不太可能吧!
『我沒有懷疑什麼,只是覺得……不踏實。』就說不出來的忐忑咩!他也說不出來自己在緊張什麼。
「欸,你在那邊看得到台灣的電視嗎?」沒去過對岸,她好奇得緊。
『衛視。』他蹙起眉,下意識扭開電視。『有好看的節目嗎?』
「沒有啦,我隨口問問而已。」笨蛋!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她恨不得把自己打暈,免得多說多錯。
『有事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倏地,他瞇起眼,陡然躍上螢幕的新聞畫面令他胸口一凜。
「喂?」發現他不尋常的停頓,她對著話筒喊道。
『我在。』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凝著電視螢幕的眼瞬也不瞬。『什麼事?』
「沒事不能叫你喔?」那再聊下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掛電話。
『南,陳子揚介紹給妳的案子還在做嗎?』他霍地問道。
「還在做啊,有小蔡幫我,明天應該就可以完成了。」這也讓她鬆了口氣,趕快脫離陳子揚的影子,或許她就能開心的吃飯,安穩的睡覺。「幹麼突然問這個?」
『沒事。』明天嗎?他沉吟了聲,沒再答腔。
「喂,你今天很奇怪喔!有一句沒一句的。」她微快地嘀咕,決定不再殘害家裡的電話線,也不再浪費通話費。「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快了。』
「吼!你再心不在焉啊!不講了不講了,我要去睡了,晚安!」她火大了,為他總是不超過兩個字的回應。
『南。』
「幹麼?!」母獅快抓狂了。
『等我回台灣,我們結婚吧!』
心臟狂跳了下,小臉兒漾起粉色。「怎麼突然……」
『不是突然,在出發之前,我就想跟妳提了。」他輕笑,但聲音顯得緊繃。
「在電話裡求婚,一點誠意都沒有。」即使之前再怎麼不高興,此刻再難發作起來,她心頭漾滿甜味,連聲音都不覺變得柔和起來。
『只要給我一個字,好,其餘的回復都會自動在我耳朵裡清音。』
「哪有人這樣?討厭鬼!」她嬌瞋,小手不自覺地纏繞著電話線,甜滋滋地笑著。
『就一個字,沒那麼困難吧?』
「不知道啦!」
一條電話線,牽起兩端的思念,愛情發燒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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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光碟看得太晚,連日來睡不安枕的傅雁南被小蔡的來電吵醒,揉揉眼才發現超過平常上工的時間,忙不迭地對著電話開罵。
「死囝仔!這麼晚才叫我,不會早半個鐘頭打來喔!」她由床上跳了起來,一邊聽電話,一邊套上牛仔褲,然後衝進浴室裡梳洗。
『啊?我不是叫妳起床捏,我是要跟妳說,我今天不能去了,妳一個人能搞定嗎?』小蔡那邊聲音有點吵,收訊收得「二二六六」。
「靠!今天就要收尾了,你搞什麼飛機啊?」她一邊刷牙一邊罵,罵得嘴裡泡沫亂飛,噴得洗手台和鏡面到處都是白點。
『誰知道啊?我老爸突然昏了,我現在才送他到醫院,人在急診室,妳以為我喜歡喔?@※☆……』要比沖,小蔡的口氣可沒好她多少。
原本他還對阿南感到不好意思,畢竟工作還沒完工,但一聽她不明就裡地亂罵一通,他的火氣也上來了,除了火氣還多了份焦慮,未了更沒氣質地附加國罵一句,以示不爽。
「……沒事吧?」呃,相較之下,她的晚起比小蔡的「災況」明顯略輸一籌,當下她的聲音吞回肚裡,尷尬地輕問。
『不知道!』小蔡情緒一時收不回來,口氣依舊嗆辣。『大概是高血壓還是中風了,躺在浴室裡動都不能動!』他連撥一一九都來不及,直接將人扛到醫院。
那應該很嚴重吧?可由小蔡嘴裡說出來,怎麼好像小感冒似的不痛不癢?
她抹掉嘴上的白沫,連忙向他保證。「那你好好照顧蔡伯伯,我一個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