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先生。」羅克嫌惡地說,「你知道這是什麼時辰嗎?」
「我當然知道,」傑迫不耐煩地答道,「若非有緊急事件,我也不會到這裡來。」
「但可琳小姐從未這麼早起的,」羅克應道,朝身後的樓梯看一眼,「她的女侍不會讓人去打擾她。」
傑迪心想這管家也許推測她才剛回到家,她曾說過她的僕人都知道她的任意妄為,什麼事情都無法瞞過僕人太久。
「我不想打擾巴羅小姐,」傑迪有點好笑地說,「我想見的是她父親。」
「呃,先生,那就不一樣了。這時候是很不尋常,但巴羅先生正巧已經起床了。如果你願意在書房等一下,我會通知他你來了。」
十分鐘後,傑迪手端著一杯咖啡,起身招呼剛走進書房的沙蒙·巴羅。
「我瞭解有些事是緊急的,」沙蒙在大書桌後坐下時說著,「我想不出會是什麼,除非你已決定結束你在波士頓的停留。你是要在離開前來完成我們的交易嗎,布克先生?」
「這與生意毫無關係。」傑迪應道,不知該如何開頭。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如此重要呢?」
「我是為你女兒而來的,」傑迪開門見山地說,「徵求你同意我們將臨的婚事。」
沙蒙不可思議般地盯著傑迪看,好久才脫口而出,「老天,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故鄉習俗是怎麼做,但在這裡,我們通常是在較文明的時刻談這種事。」
「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為什麼不能等,巴羅先生。但首先,我要知道你是否願意祝福我們。」
「拜託,布克先生,別那麼快。」沙蒙舉手緩一緩情緒,「我有個印象覺得可琳並沒有真正迷上你。沒冒犯之意,但也許你不知道她較喜歡她能操縱的男人,我看錯你了嗎?難道我女兒覺得你很容易呃——應付嗎?」
「不。」
「呃,那她為什麼會同意嫁給你呢?」
「我還沒向她求婚。」
沙蒙忍不住笑了,「但你認為只要你求婚她就會答應嗎?」
「她會的,只要有適當的遊說,而我的說服力很強。」傑迪自信地說。
「我確信你是,但可琳可不是容易被說服,她知道她要的人生是什麼,而且她有著頑固的毅力去達成它,你卻不是她所尋求。」
「也許不是,」傑迪聳個肩,「但我卻是她即將要嫁的人。」
「你說得好像你是在告訴我,而不是徵求我的同意吶。」沙蒙揚起眉有感而言。
「我是,我寧願有你的同意,但它不會讓事情有所不同。」
沙蒙咯咯笑著,棕眸閃著喜悅,「我喜歡有決心的男人,布克先生。你一定非常愛我女兒了。」
傑迪苦起臉,他曾希望能避開這一點。
「坦白地說,巴羅先生,愛並沒涉於其中。你女兒是非常漂亮而且令人渴慕,但她卻會是個難惹的太太。我不必告訴你,她的想法有多急進,因為我確信你早就知道了。她認為婚姻是她取得自由的單程車票,她根本沒考慮到責任問題,但稍加引導,她會學會。」
此刻沙蒙的父親本能警覺起了,他僵直地站起來,手掌平壓在書桌上,眼泛怒光地往前傾。
「讓我把話說清楚,布克先生,你不愛我女兒,而且以你的觀點,她不會是你的好妻子,那你到底安什麼心來這裡告訴我你要娶她呢?」
傑迪毫不猶豫,「這是個名譽問題,先生。」
「名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沙蒙吼道,完全搞糊塗了。
「在我解釋之前,讓我先問你幾件事。你知道你女兒有賭博的嗜好嗎?你知道她幾乎每天半夜都跑到查爾河畔的一家賭坊去嗎?」
「我知道我女兒所做的每件事,包括你是自從垂頓出城後一直是她深夜之遊的男伴。」
「如果你早知道了,你為什麼沒禁止這事呢?」傑迪質問著。
「我能這麼做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她鎖在房裡,那女孩脾氣硬得只做她要做的事,而不是我叫她做的事,我認為她很快就會沒興趣,我還是這麼認為。」
「但在這期間,你不介意她被瞧見在那種地方嗎?」
「我當然介意,但我無法阻止她去那裡。」
「你真該阻止的,巴羅先生,」傑迪不悅地說,「那地方不只是間賭坊,任何到那裡的客人都知道二樓是幹什麼用的,你知道嗎?」
「是的。」沙蒙難為情地避開眼光,「是的,是的,我知道,但可琳是個好女孩,我不擔心那種事。」
「也許你知道她有多純真,」傑迪嘲諷地說,「但我卻不知道,在我的看法,沒有一個高雅端莊的女人會到那種地方去。」
「嘿,嘿!」
「讓我說完,那並不是使我……誤會她某些事的唯一理由,也許你不知道,你女兒是個傑出的調情者。她給人一種明顯的印象,以為她一切都很在行,你瞭解我所說的意思嗎,巴羅先生?因為她賣弄挑逗的態度和她常常出人那風評不佳的賭坊,我不相信她是純潔,甚至當她向我發誓她是時也不。」
沙蒙的臉色變得通紅,「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事?」
傑迪覺得身上的每一條肌肉都活躍起來了,他讓自己處於一個危險的地位,但他還是要說出事實。
「在一場只有我們兩人的賭局中,我以一把梭哈贏了可琳,條件是在事前就說定了。她決心玩完那一把,但她沒有錢那樣,所以她以她自己作賭注了。」
「我不相信!」沙蒙怒吼道。
「她很肯定她會贏,巴羅先生,不然我確定她不會同意那種條件。但她確實同意了而地輸了,然後她拒絕償付她的賭注,但恐怕我是沒那種憐香惜玉的情操足以接受她的拒絕。」
「你在說什麼,布克?如果你——」
「我強暴了你的女兒,」傑迪冷酷地打斷他的話,「我很後悔,但已經於事無補——我是強暴了她。如果我有那麼一丁點相信她的純潔,那麼它是絕對不會發生。但她確實拿自己當賭注,我無法相信一個處女會冒那種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