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最初來時被視為神,而友善樂觀的夏威夷人對他和他的船員供奉得無微不至。乃莫咪獻身給一個英國水手,只知道他叫彼得。他出海走了。不知道她沒多久生了他的兒子。她叫他為馬古羅。」
「乃莫咪日後嫁給她的族人,替他生了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她丈夫收養馬古羅且視為己生。但那男孩長大後總覺得自己是外來者。寇克的到來變成最後流血事件,而有段時間大家都恨白人。馬古羅的皮膚較白,常讓人聯想到可恨的白人。」
「一七九四年,他才十五歲就搭貨船到美國去。五年後他帶個襁褓中的兒子回來,那是個美國妓女替他生的,但她根本不要孩子,如果不是馬古羅極力爭取她會把他賣掉。」
「真可怕。」
傑迪看看她,然後繼續,「馬古羅把寶寶,奇卡,帶給他母親。乃莫咪在歐胡島扶養他,但他並沒留在群島上。一八一八年他航行到英國,然後去愛爾蘭。他在那裡結婚,而一八二O年歐莉·奈許出生。奇卡在愛爾蘭定居,歌莉在那裡長大,而在一八三九年嫁個法國商人,皮瑞·葛丁,一年後我母親出生。」
傑迪一開始說到他母親聲音就轉柔了,「藍妮童年在法國住過,一八五O年她和父母航行到舊金山。」
「那時候不是黃金剛在那裡被發現嗎?」可琳問。
「是的。但他們在那裡運氣很不好,皮瑞實質是個生意人。他們在美國各地旅行了三年,最後定居於波士頓,開了一家小店。」
「藍妮就在那裡認識我父親的?」可琳試探地問。
「是的。當你父親悔婚時,她覺得不能待在波士頓。她父母已去世,而且內戰方興未艾,藍妮覺得不如就離開開美國。她知道這裡有親戚,雖是遠親,她還是來此找到他們。她找到了阿琦拉和古利諾,他們也知道乃莫咪和她第一個兒子的故事。阿琦拉和古利諾是她其餘兒女的子孫。藍妮一直教書到認識我父親,而後結婚。其餘的你知道了。」
「所以你大部分是英國及法國血統,加一點愛爾蘭及更少的夏威夷血統羅。」
「夏威夷血統干擾你嗎?」
「怎麼會?我覺得一段複雜的故事傳過好幾代真不錯,」她打住,然後問,「你還恨我父親嗎,傑迪?」
「我對沙蒙·巴羅的感覺已經有很久了,可琳。」
「換句話說,你還恨他?」她苦著臉說,「而我呢?」
「有一陣子,你和你父親對我而言是同一體的,所以我才會毫無愧疚地利用你報復他。」
「而現在呢?」
「我不恨你,可琳。」他猶豫,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緊張,「但我恨你來這裡時所做過的事。」
「但——」
她又要表白她的無辜,但打住了。這只會導致爭吵而已,今天氣氛實在好得不該就那樣結束。
「我們不是該回去了嗎?」
傑迪搖搖頭,「現在太暗了。我們等到天亮。」
「你是說在這裡過夜?」麥格已經錯過下午的餵奶了呀,「他們會為我們擔心,傑迪。倫絲會擔心死了。」
「才一個晚上不會擔心的,阿琦拉會知道怎麼回事,我每次上來都會留下來過夜。」
「我要現在回去,傑迪。還不太晚。」她抗議著。
「那就走吧,」傑迪聳個肩,「但當你失足跌到山崖去時,別期望我去救你。」
「那是沒必要的!」她酸刻地說。
「哎,講理點,別再生氣了。家裡沒什麼不能等到明天的。」他接著笑道,且拉她貼在胸前,「除非你正想著我答應你的海邊散步。」
「才不吶!」
「不,」他揚起眉,雙眸閃著火光,「今晚不行,那就明晚。但現在,我知道山上有個好地方,我們可以——」
「傑迪,別說了,」她說,笑著要掙脫他溫熱的懷抱,「我們今天已經作樂過了。」
「據我回想,你在那場作樂中挺活躍的。而那只是開胃小菜,我準備上主菜了。」
「有時候你可真粗魯。」
他大笑地開始撫弄她乳峰。
「別這樣。」她試著裝出憤怒的聲音卻失敗了,「何況,如果我們就這樣消失了,你表親會怎麼想?」
「古利諾會笑著回想他年輕時代。」他邪惡地盯著她,「他也許會加人我們吶!」
「傑迪,你真是無可救藥!」
他站起來,拉她跟著他,「來吧,」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臉親吻,「我似乎永遠吃不飽你了。」
可琳把麥格拋在腦後了,知道倫絲會照顧他的。此時此刻,只有傑迪才是重要的。
***
太陽高照下,可琳沿著海邊散步,腳踏著熾熱的沙。她含笑地想著那天早晨,她和傑迪走人屋裡發現根本沒人想念他們,麥格正吃固體食物吃得好高興。
出那趟門真是很愉快,傑迪不再是她在波士頓認識的神秘人,也不是她最近所忍受的憤怒丈夫。他是他自己輕鬆、隨和、相處愉快的人。而且昨晚她是多麼歡樂,他與她做愛是那麼柔緩、性感,延長著最極致的高潮直到他們倆都受不了為止。他是個很棒的愛侶,她的丈夫。
「哈羅,夫人。」
可琳抬頭看到一個瘦高的男人朝她揮著白色草帽,他開始走向她。她小心地看著他,發現她已遠離傑迪的土地有段距離了。
「我叫強恩·彼西,」他停在幾尺外對她笑道,「你一定是新來的布基太太吧。」
「是的,但您怎會知道?」
「聽人說傑迪在波士頓找到一個美麗的小女人!一個真正的社交美女,那一定是你,因為我好久沒見過這附近有美女了。」
「呃——謝謝,彼西先生。」可琳猶豫地說,不知他還聽說過她什麼別的。也許是一切,她會從此伴著她為自己捏造的壞名聲活下去嗎?
「叫我強恩,我是你們最近的鄰居,一直想去拜託傑迪,卻找不出時間來,」他打住,用手帕擦擦額頭,「我想他是在城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