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跳水嗎?」他叫道,但她再次搖頭,「要試一試嗎?」
「不,謝了。」她回叫道。
傑迪站起來面對著陡峭的崖壁。當他開始往上爬時,可琳驚愕地看著,他爬了十幾尺高。
「你想幹什麼?」可琳驚叫道,他沒回答,「傑迪?」他還是沒說什麼繼續爬,「你這白癡,你會受傷的。」
這時他回過頭來,孩子氣的給她一個飛吻,然後繼續爬。他終於爬到頂,站在瀑布中央,然後飛身躍起,美妙矯健地跳入池中。但他沒浮起,而可琳開始驚慌了。她不知道這池水有多深,他可能頭撞到什麼了。
當他雙手抓住她的腰把她拉下水時她差點尖叫了。他們一起浮出水面,而她趕緊拭去眼睛的水怒瞪著他。
「那真蠢!絕對的孩子氣!」可琳斥道,她的心仍猛跳著,「你可能會摔死!」
傑迪笑著,仍摟著她的腰,「你真的為我擔心受怕,是不?」
「當然——」她猛地阻止自己。她可不願承認的,「——不!」
「那不是我要的答案喔。」
他再把她壓人水中,而她掙扎著圈住他脖子。
「原來得折磨刑求你才會投人我懷中,是不?」傑迪低聲笑著。
她掙扎到有一臂之遙,然後提腳攻擊他腹部,猛推開他。她知道她不會傷害到他的,他太結實了,不過他也直到她游到池邊時才追上她。
她爬上岸,準備終止她所挑起的嬉鬧。傑迪讓她走,獨自游開,她則躺在草皮上讓太陽曬乾她。
這一天結果出乎可琳意外的愉快。若非野餐時那短暫的驚慌,它可說是完美的。老天,當傑迪要她把麥格抱過去時她有多恐懼啊!那是他第一次對孩子感到興趣。如果他看出阿琦拉所看到的怎麼辦?但顯然他並沒有注意到相似之處。
而麥格真的不願離開傑迪。看到他們那麼自然地接觸彼此幾乎令她心碎了。哦,為什麼就不能這樣呢?她和傑迪在一起本來可以有個幸福的人生。當她像今天這樣時,她真的好愛和他在一起。而且她愛極他的做愛,她不能再自我否認了。
但這真的沒有希望的,她知道。他們之間就是有太多事,太多不能互相原諒的事。
她躺在那裡胡思亂想,而沒聽到傑迪悄悄地上岸且坐到她身邊來。他緩緩輕柔地握著她的手。
「我們今天有個休戰,你和我,是不,柯琳娜?」
「另一個休戰又有何好處?」她歎道,幾乎落淚,「你知道我們不能待在一起的。你說過你永遠不原諒我,傑迪,而我已厭倦嘗試讓你相信我的無辜。」
「別再提起那檔事,可琳。」
「你瞧?你太愚蠢甚至連聽我的說詞都不肯,我要你讓我走,傑迪。我們已經沒理由再相處了。」
「不。」他的臉板起。
「那麼何時呢?當你厭倦要我的時候嗎?我不是個玩偶!」
「你是我太太,該死!」
「你太太是個娼婦——記得嗎?」
她看著他眼眸變成冷灰,立刻後侮她的嘲諷。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是的,我記得。它侵蝕著我生命中的每一天。」他冷凝著她的臉一會兒,然後突然放開她站起來。
「曾有個時候——」他不讓自己沈迷於他們的新婚之夜,「——即使我們彼此怨憤,卻也能彼此合歡取樂。為什麼我們不能再彼此取悅呢?為什麼我們一直挖舊傷疤呢?」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嘎聲說道。
「從何時?」
「從——」
哦,老天!從我愛上你時!
她轉開臉去,終於任眼淚直落了。她放聲哭泣。她愛他,但不能告訴他。永不,他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你沒回答我,可琳。」他再跪在她身邊,「為什麼現在不同了?」
她踉蹌地爬起來,走向她的馬。
「你會回答我嗎?」傑迪追上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他聲音中的憤怒是錯不了。
她轉身盯著他,「你可准我換衣服的私密性嗎?」
明白她不會回答了,傑迫轉身離開。可琳趕緊換好衣服且騎上馬,開始往山谷回去而不等他。她不再注意週遭的美景,眼淚已模糊了她的視線。
傑迪殘忍的不自知,自大而且太驕傲。但她自己何嘗不是那樣?她不也自食惡果嗎?她在所愛之人身上看到的惡果?
她仍然震驚於這突來的知覺。她愛傑迪,但這份愛只會帶給她憂傷。
***
隔天早晨,餵好麥格之後,可琳特別仔細地打扮自己。滿意於自己的外表後,她走到嬰兒床去親親麥格才到廚房去。阿琦拉獨自在那裡,剁著昨天裡歐採來的椰子,她抬頭對她笑。
可琳走到桌旁,隨口問道,「你看到傑迪了嗎?」
阿琦拉回頭去做手上的事,「他走了,柯琳娜。」
「哦?他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他今天不會回來了,明天也不,我想。不知道什麼時候。」
可琳覺得心直往下沈,「你不知道?他去那裡了?」
「回哈那魯魯。」
可琳的肩膀一垂而猶豫地問,「他走之前有說什麼嗎,阿琦拉?他曾留話給我嗎?」
阿琦拉搖搖頭,「我很遺憾,柯琳娜。」
「不比我更遺憾的。」可琳喃道。她大受震驚地離開廚房,這一天她都像個夢遊者了。
***
傑迪走進他的辦公室,直接到檔案櫃拿出保險箱。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兩個長型和一個正方型盒子,把它們擺進保險箱鎖上。他昨天進城時已經太晚不能採購,但今天一大早他就去找他的珠寶商。
長盒子中有一串給她妹妹的白珍珠,禮物一向能取悅梅雅,而她的情緒是需要下猛藥的,他肯定這串珍珠會改善梅雅的心情。
同樣地,他也希望取悅可琳。為了她,他更是在上百件極品貓眼石中精挑細選。傑迪還為她買了一條金心項鏈,他要珠寶商在上刻著:「我會再娶你一次,毫無怨尤。」他知道那代表的意思。她會瞭解他愛情的深度嗎?他祈禱她會,那他們就可以從頭來過。那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