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呢?」夢娜將蔻丹的咖啡放在櫃檯上。「他不是要幫你看店嗎?」
「依安打電話要他去『聚光燈』和某些有錢大老闆會面。」
「嗯。不知道這是否代表了依安終於放棄說服達克做他的贊助人?」
「依安從不放棄,這個你很清楚的。他永遠不會厭倦追求「聚光燈」的財務穩定。」蔻丹拿掉杯蓋喝了一口。「你那裡如何?」
「爸媽回西雅圖來了,『仙人掌劇院』於這個星期初關閉。財務問題。」
蔻丹扮個鬼臉。「還有什麼新鮮事?他們見過達克了嗎?」
「不久以前。好糗!老爸立刻扮演起關懷的父親的角色。我敢發誓,若非我阻止他,他真的會質問達克他的動機純不純正。」
蔻丹的眉毛揚起。「你是怎麼阻止他的?」
「我表明達克和我只是偶爾約個會。」
「偶爾?」蔻丹被咖啡嗆到。「我可不那麼想。你都和他上床了,你想你能瞞住班迪多久?家裡每個人都知道。」
「是嗎?」夢娜惱怒起來。「我想知道每個人是怎麼知道我的私事的。達克從來不曾在我家過夜,而我也不曾在他家過夜。是什麼讓每個人認為我們睡在一起?」
蔻丹咧齒一笑。「天啊!我也不知道。就算戴家直覺吧!」
夢娜呻吟。「蔻丹,我該怎麼辦?一旦爸爸知道我愛達克,他會像老式家族傳統一樣聒噪不休。我知道他一定會。」
「那就讓他聒噪好了。他擅長演那個角色。」
「他會指望達克娶我,否則就脫離我的生命,永遠不准再進我家一步。他會要達克立刻做出決定。」
「那就讓達克做決定。」
「不成,」夢娜說。「眼前我不敢對他施壓。達克還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這個我可不敢確定。」
第九章
達克坐在他的書房,思索螢幕上的文字。對「阿肯」來說,解開夢娜電腦上的密碼實在易如反掌。不過,密碼的內容卻一點不好玩。
客戶:這是讓你知道我已認出你來。
你以為你能躲在匿名地址後面?我在你一定會看到的地方留下這段通知,就是證明我真的知道你是誰。你常玩這台電腦。要我保持沉默的代價是五萬。
付款辦法如前。
達克回想夢娜相信他們找到東尼不是試圖竊取「阿肯」的嫌犯時,她寬慰的表情。
不知道他告訴她壞消息時,她會有什麼反應。證據顯示她的繼兄大大地牽涉到這樁疑案。他或許就是僱用威龍竊取「阿肯」的神秘「客戶」。
夢娜告訴達克她的電腦只有她在用是錯誤的。東尼不僅常用它,甚至替它裝置了某些軟體並修改了原始程序。這位戴家的倒霉人懂得電腦,而他最喜歡玩的電腦就是夢娜的。
無疑的是,唐威龍曾花了一些功夫才查出他客戶的底細。但是一旦得知東尼的真實身份,後面的事就容易了。由東尼查到「正點」的電腦不需什麼大技巧。
過了許久,達克拿起電話,撥了「正點」的號碼。
「達克,她不在,」茱妮有點喘息,彷彿她是跑進辦公室來接電話的。「她去『狂野情趣』了。對了,既然你打來,我要邀請你參加今晚的餐會。」
「餐會?」
「替班迪叔父和蕾雅嬸嬸接風,每個人都會到。帶傑生和凱爾一起去吧!」
「餐會在哪兒舉行?」
「和夢娜過生日時同一家。我們會在後面的私人房間,到達時你就告訴女待你是來參加戴家派對的。晚上見。」
達克掛斷電話,再撥了一個號碼。
蔻丹在第一聲鈴響時接了電話,愉悅的聲音洋溢著生意好的店主的精力與活力。「『狂野情趣』。」
「我是石達克,我要找夢娜。」
「她就在這裡。」
夢娜接了電話。「達克,什麼事?你解開那則密碼了?」
「嗯。」他凝視著發光的螢幕,胡想該如何告訴她,她那寶貝繼兄的罪嫌比誰都重。「是一封勒索信。」
「勒索?」
達克將內容念給她聽。「我的感覺是唐威龍留下了那封信給他的客戶。他查出客戶的身份,想要五萬元換取他的沉默。或許就在他寫下這封信後不久,他就被殺了。」
「但這說不通啊!為什麼威龍會把信留在我的電腦上?」
達克任沉默凝滯。但若他是指望夢娜有名的戴家直覺能免除他說出顯然結論的痛苦,他是注定要失望了。
「等等,我想到了,」夢娜的聲音突然興奮起來。「威龍並不是要他的客戶在我的電腦上看到那封信。」
「你為什麼會那麼想?」達克問。
「你看不出來?威龍只是用我的電腦打出那封信再加上暗碼。」
「到此為止,我同意。」
「他或許是想用我的電腦印出那封暗碼信,然後寄給這位所說的客戶。」
「呃,夢娜……」
「但是他還沒弄完就被殺了。」她勝利地結論。
「你認為他是用你的電腦做打字機,打出一封信準備郵寄?」達克閉上眼睛靠著椅背。「想來這又是你那有名的戴氏直覺告訴你的?」
「你得承認這樣推論合情合理。」夢娜噗哧一笑。「達克,就算你都不能辯駁我在這件事上的邏輯性。」
辯駁?他可以在兩秒內粉碎她這荒唐的邏輯。
他只需要指出唐威龍根本不需要用「正點」的電腦和印表機,唐威龍家裡的機器一應俱全。而這封勒索信說明得很清楚,信是故意留在威龍知道他的客戶能找到的地方——「正點」的電腦裡。每個人,包括唐威龍,都知道東尼總是動用夢娜的電腦。
正確的結論昭然若揭,東尼是威龍的神秘「客戶」。如果說威龍之死因是強盜殺人是一種太過巧合的推論,任何檢查官都能進一步將東尼以謀殺罪嫌起訴。
東尼有殺死唐威龍的實質動機,威力在威協他。東尼是兇手或許也解釋了為什麼夢娜能活命,親手射殺自己的繼妹對姓戴的來說未免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