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裹是怎麼回事?」莉莎和羅傑同時抬起頭,看見佛瑞站在廳口,就連小湯姆也蹣珊的由莉莎背後爬出來看著男爵。莉莎很肯定她那個雙腿岔開,手支著臀的丈夫正氣得七竅生煙,不過她也差不多,她氣得直磨牙。
「過來,湯姆。」佛瑞說。他的聲音冷酷,莉莎立刻衝動地想保護她弟弟避開她正在氣頭上的丈夫。她不認為他會傷害湯姆,但她怕他太重的訓話會傷到孩子脆弱的心靈。
佛瑞只用一個簡單的口令就替羅傑解決了困境,「站起來!」他對那只獵犬說,而
感謝上帝,它決定服從。「我正在等你,孩子。」佛瑞雙手抱胸。
他就不能用柔和點的語氣和這麼小的孩子說話嗎?莉莎氣憤地想著。她瞪視她丈夫,希筆他能看出她的不悅,把聲音轉柔些。
小湯姆確定兩隻狗都不會追他後,才快步跑向佛瑞。
「我老遠聽見的幼稚尖叫聲就是你發出來的?」他問。
他指責那是幼稚的尖叫,傷了孩子的心。湯姆靜靜地流著淚,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淚水,「我不喜歡它們。」他結巴地說,「它們想把我的手咬掉。」
莉莎再也無法保持沈默了,「真是胡說,湯姆,你沒看見它們在搖尾巴嗎?它們只是在跟你玩。」
「我會用鏈子把它們鎖住一段時間,湯姆。」佛瑞說,「可是由現在起,給它們送食物和水的事就交給你做,要是讓我聽到你沒有盡責,你就得接受處罰。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會做好的,爵爺。」湯姆點頭回答,「以後我就不會怕了,如果把狗鎖起來,它們就咬不到我了。」
佛瑞吐了一口氣,「是的,它們咬不到你。等你經常送食物給它們後,它們還會信賴你。」
「夫人?」莎拉由她背後喚道,「大桶裡的酒被打翻了,這是意外。」
莉莎閉上眼睛忍受莎拉這個理所當然的意外,「看著他們把它清理乾淨,莎拉。」
「我去拴狗。」羅傑說,「孩子,你跟我來。」
有客人來訪的通報讓羅傑停了下來。他看看佛瑞,隨即抱起湯姆把他放在肩上一同離開了。
「我們有客人來了,」佛瑞宣佈,他說話時眼睛注視著他的妻子,「你的外公。」
他突然宣佈的消息讓莉莎的臉迅速綻開笑容,極度的興奮令她忘情地抱著她丈夫,
「他真的來了?」她呼吸急促地問,退開幾步,慌張的以手梳著頭髮。
佛瑞望見他妻子雀躍的神情,自己也開懷地笑了,他真高興他沒做錯,希望她瞭解他的用心良苦,也能常以這樣的笑臉面對他。其實,她笑與不笑都不是很要緊的事,他告訴自己。只是她笑的時候,他的情緒也總是能跟著放鬆下來。他沒有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喜歡取悅她,看她高興,而不論她快樂與否,她都屬於他,就是這麼回事。
「你開心嗎?」他聽見自己問。
「嗯!我非常開心,老爺。」莉莎說,雙手合十。她想走出去迎接她外公,但佛瑞
拉住她。
「我們一起去歡迎他。」他說。
莉莎明白這才是適當的方式,佛瑞放開她,率先走向大門口的階梯。
城門在她丈夫的命令下打開了,她的外公騎著一匹她未曾見過的高大白馬進了中庭。他的衣著仍和從前一樣樸素,但依舊是神采飛揚,精神奕奕。一頂獸皮帽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白髮,他的藍眸閃閃發亮,他還是她原來那個外公。
如果佛瑞對這個由馬上下來的老人有任何不敬之意,他亦掩飾得很好。莉莎抬頭看他,唇邊浮起笑容。
她外公是個體格健壯的高個子。正如以前一樣,他由馬上滑下來,拍拍馬,任它飛奔而去,然後轉向莉莎。
「你的話—送到,我就整裝出發了。」她外公洪亮的聲音開始說道,「你是這裹的領主?」
「我是。」佛瑞答。
老戰士打量著站在他孫女旁邊的男人,滿意的點點頭,再轉向莉莎,「你還沒有問候你的外公?」他柔聲說。
他看見她移向前,看見她眼裡的疲憊和些微的憂鬱。
莉莎跑向她的外公,投進他敞開的懷抱裹,手圈著他的頸子,「感謝上帝,你終於來了。」她在他耳邊低語,他把她高舉至空中。
「我們晚點再談,孩子。」她外公回她一句耳語,然後聲音提高些說,「你還好嗎,小維京丫頭?」他叫她的小名。
「我不再是小維京丫頭了,外公,我現在是白夫人。放我下來,我給你介紹我丈夫讓你認識。」她瞥向佛瑞,見他一臉寒霜,特別補充道,「我丈夫一直很忍耐我的無理取鬧。」
她外公把她放回地上,又寵愛的摟她一下,才轉身面對佛瑞。他看著他孫女的丈夫問道,「外孫女兒,你這樁婚事是不是被強迫的?」他的口氣有些挑戰意味,但佛瑞決定不予理睬,他亦看著他妻子,等候她的答覆。
「不是,外公,沒有人強迫我。」她看著丈夫說,語氣嚴肅,「我絕對心甘情願。」
佛瑞的肩膀似乎因她的話而放鬆了些,可是他仍沒有笑。但當他終於緩緩綻開笑容時,他的臉龐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活力。為什麼?莉莎心想,為什麼他要把陽光藏起來,只在極少的時間裡讓它綻放光芒? 那又為什麼要如此倉卒?我很希望能參加你的婚禮。」她外公說。
「當時的情況很混亂,我丈夫認為早點結婚比較好。婚禮後我們也只是隨便慶祝了
一下,外公。」
「還是有其他該延後的理由。」她外公辯駁道,目光仍沒有移向佛瑞,莉莎注意到
他語氣中的友善盡失,看到他交握起雙臂,知道他是想故意反抗她的丈夫。他究竟有什
麼意圖?她愈來愈擔心了。
「那是我的決定,」佛瑞語氣中的火藥味十足。她想,這個男人是真的開始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