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沈望急急探問了被她從被窩中挖來的醫生同學——陳建明。
「什麼怎麼樣?沒事啦!」陳建明不在意地揮揮手,忍不住打了個大呵欠。 「他只是失血過多罷了,而且……他的毅力驚人,腹部好像中了兩三顆子彈,但是這些子彈好像已被他本人給挖出來了。」
「自己挖出來?!」沈望驚呼一聲,無法想像那種可怖的情況。
「對啊,難道你沒發現他的手裡一直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嗎?」陳建明將他的發現拿到她的眼前。「你看,這上頭還沾著他未乾的血漬……」
「夠了……」沈望忍住從胃部翻滾而上的噁心感,連忙將眼前沾滿血液的小刀推開。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
陳建明白了她一眼,收起了沾著血跡的小刀。「我不是告訴過你,他沒事,只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的休息罷了。」
「真的嗎?」沈望以懷疑的眼光斜睨著陳建明。
她真的可以去相信一個未畢業的醫學院學生嗎?而且還是一個總把藥劑及份量給搞錯的半調子醫學院學生。
「你那是什麼眼光?」陳建明感受到她那道不信任的目光,手中正灌注著讓病人安睡的鎮定劑。「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又何必在大半夜把我挖來這裡?你知不知道這種寒冷的天氣是最好睡的時候?」
「陳大醫師,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專業。」沈望瞪了眼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
要不是他的關係,她會落到被人叨念的地步嗎?要不是他堅持不去醫院,她也不會在大半夜的時候去敲隔壁鄰居的大門,將陳建明從睡夢中喊醒。
看著陳建明將針筒注滿了淡黃色的藥劑,然後注射進那個昏迷不省人事的傢伙體內;她不禁感到憂心忡忡地問道:「陳先生,請問你在為他注射什麼東西?」
陳建明瞥了她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模樣。「鎮定劑,這個東西可以讓他睡得安穩一點,我不是說過,這個人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息嗎?」
「鎮定劑。」沈望為了保險起見,仍不放心地追問一次。「陳先生,你確定這是鎮定劑嗎?」
「當然!」陳建明驕傲地挺直腰桿,這一回他絕對沒有弄錯藥劑跟份量。
「那就好……」萬一他醫死了人,那可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喔!
不過她也真是佩服陳建明,以他那種迷糊到家的個性,到現在居然還可以穩當地升上六年級,真是奇跡啊!
送走了半調子醫學院學生陳建明,沈望總算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她抬頭望了眼時鐘,再度發出一聲哀嚎。「四點了……」
難怪在送陳建明出家門時,感覺天色好像漸漸變得光亮,沒想到她心血來潮的試車行動,在短短的一夜間就宣告失敗,而且還帶回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倒霉、倒霉!這陣子諸事不順,看來她得偷個閒去廟裡拜拜,去去渾身的晦氣不可。
「不行了,我想先瞇一下,否則明天我怎麼有精神跟體力去上班呢?」她喃喃自語地轉身步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大哥沈拓幾乎都不管事了,每天就只會陪著他未過門的嬌妻,享受著婚前的兩人世界,而他們的婚事也在大哥的操控之下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著。
也就因為如此,沈拓便乘此機會將公司所有繁重的工作、事務全丟到她的頭上來,讓她想逃也逃不掉,誰教她是沈家人呢!
所以她只能認命點,接下一切的無奈與重擔。
站在自己的床前,沈望端看著因為鎮定劑發作、睡得香甜的男人,而她舒服柔軟的大床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子給侵佔,鵝黃色的床單沾染上他點點的紅色血漬,唉!看來是毀了。這一番狼狽的景象,沈望忍不住搖頭歎氣,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啊?!
「全都是你這該死的傢伙害的,害我都無法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覺。」她伸手不客氣地拍打他的臉頰,但莫名的熟悉感陡地飄上心頭。
沈望原先的睡意全消,腦中全被眼前這張睡得香甜的容顏給吸引,雙手不由自主地在他五官上四處游移。
「說真格的,你一點都不帥。」比起狂放不羈的大哥沈拓和優雅瀟灑的表哥邵燁來說,他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就頗為失色。
「不過呢……」沈望嗤嗤發笑。「你也不算難看就是了。」
她很少會看見一個男人擁有如此薄的唇片,高挺的鼻樑以及一雙狹長的眼,雖有些像是連續劇裡的奸詐小人,但仍不失其自我的獨特風格。
沈望猛地收回他臉上游移的小手,迷離的意識驀然清醒過來。「我在幹什麼?我不是要來拿自己枕頭的嗎?」
大哥已經搬離家到市區與甄芹一起同居了,整座宅子雖然冷清,但是沈望倒不太在意,因為每當她回到家時都已經將近夜半時分,家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可以睡覺及恢復體力的好地方。
不過她是個會認床、認枕頭的人,就算她被逼到大哥的房間睡上一夜,她仍想抱著她所熟悉的枕頭入睡。如今,她的枕頭很不巧地被躺在她床上的男子給壓在身下。
沈望使出吃奶力氣,想將男子移動半分,無奈睡得深沉的男子根本動也不動,惹得她喘氣咻咻不止。「你真是一頭大笨牛,不但重得要死,而且專門替我製造麻煩。」
她一陣嘟嘟嚷嚷,小手開始去抓他的手、搬動他的腳,試圖想移動他的身軀,好讓她順利搶救出她的枕頭。
處於昏迷狀態下的駱洋腦子昏昏沉沉地,一股奇異的興奮感從下腹部緩緩燃燒,再加上一隻細膩小手在他身上各處游移不止,更加熊熊燃燒起下腹部陡然撩起的火苗……
「嗯……」他心癢難耐地發出低吟聲。
他這一輕哼可讓忙碌不休的沈望停下手,眼光直盲落在應該睡得像頭豬的男子臉上,卻發現他已經逐漸睜大眼,似乎想將週遭的環境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