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銀釵活都還沒說完,焦急的連玉釵馬上打斷她的話。
「爹,連二姐都覺得不妥,你難道還要堅持嗎?」又多了一個支持她的人,連玉釵更有信心抗爭到底。
「玉釵,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連銀釵笑笑地說。
「二姐,你有話就趕快說,你這樣分段說是會急死人的。」
這個玉釵啊……分明就是她太心急打斷她的話,而她不但不怪自己,反倒是怪起她來了。
「就讓你這樣嫁過去是不妥,可是若毀婚的話,爹也很難做人;現下,我倒有一個主意,我建議我們先瞧過我這個未來妹婿的人品,再來作決定。」
貧富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反正,連家家大業大,要幫助關家重新站起來不是難事,最重要的是,這個關允阡不能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二姐!」連玉釵非常驚訝連銀釵居然沒支持她。
「這是個好主意,我這就修書一封,邀我這個未來女婿過門一敘。」
解決丫頭痛的問題,連晉南面露微笑,喜滋滋地準備提筆寫信,反觀連玉釵,她則是噘著小嘴,滿心不悅。
這樁親事,她一定要反對到底,就算這個關允阡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相公,她也不要了!因為……她打從心底就是排斥他、討厭他。
他不來便罷,要是他敢來的話,地就整得他跪地求饒。
雖然她是個會帶來好運的福星,但是只要惹她不快,她也可以變成令人恐懼的搗蛋鬼。
「我不娶!」有著一對英挺劍眉的男子表情平靜,可口氣卻是異常的堅定。
「允阡,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妻了。」
望著眼前這名已上了年紀的女子,關允阡心中有些感慨。
關孟貞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娘親,可是她也從未虧待過他,在他的心中,仍是將她視為親娘般地尊重。
他尊重她,但並不代表他什麼事都得聽她的、任由她擺佈,尤其是婚事。
他和連玉釵這門親事是爹娘替他訂下的,可是在那之後不久,他娘就過世了:所以,這件婚事令他想起自幼失恃的傷痛,為此他說什麼也不肯娶那個會勾起自己傷心回憶的女人。
「天下的女人何其多,我何必定要娶那個黃毛小頭?」
任何女人都有可能成為他關允阡的結髮妻子,可是連玉釵除外,他是絕對不可能娶她為妻的。
「連家的小丫頭你也見過,和她也有婚約,你不娶她要娶誰啊?」
雖然關允阡是她撫養長大的,但是有時候她還是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唉!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怎麼也不會比自己疼著肚皮生出來的孩子親。
「娶誰都好,就是不要她。」關允阡仍是維持一貫冷淡的神情。
「這門親事是你娘替你訂下的,你若堅持不肯娶連玉釵,要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娘?我將來和你娘在九泉之下見面,又該拿什麼臉去見她啊?」
關孟貞將關允阡的親娘搬出來,為的是要讓他看在他娘的面子上答應這門親事。
「是我堅持不娶的,貞姨不必怕無顏見我娘。」
若娘真的怪罪,他會一肩扛下來,絕不會連累無辜,只是他很懷疑,他那死去十幾年的娘是否真的會怪罪,畢竟都過了這麼久了,說不定娘已經投胎轉世,早已忘了前世的恩恩怨怨。
「允阡!」眼見說服不了他,關孟貞氣得要大動肝火。「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關家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想一想。」
「想?我該替大家想什麼?」他感到有些好笑。
從以前到現在,他對關家的一切早就不在乎了,惟一能證明他是關家的一分子、證明他曾經存在過,就只有那間空著的房間。
關允阡熱衷於廠練功,更愛四處闖蕩,關家的是是非非他從不過問,當然,他也不會知道關家已經僅剩一個華麗的空殼而已。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說也不行了。
「聽說連玉釵擁有一枝釵頭玉風,那裡頭有著一張藏寶圖,而且她本生又是一個福星,娶到她的人可以大富大貴、不愁吃穿;再者,她是連家的千金小姐,光是嫁妝就十分可觀。這樣的妻子可是打著燈籠泡找不著的,你別再死心眼了,就答應和我一起去提親吧!」
關孟貞說了一大堆,可是關允阡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連玉釵有藏寶圖,關他什麼事?她是個福星,又關他什麼事?她擁有為數不少的嫁妝,又關他什麼事?
他想娶的妻子是要能和他情投意合,無怨無悔地陪他一生一世,而不是藏寶圖、福星,甚至是那份豐厚的嫁妝。
「不管她擁有什麼都不關我的事,即使她擁有金山銀山,我也不會娶她。」
「你……」他的堅持令她氣惱。
她都好話說盡了,他還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那麼,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以為我們關家還像以前那樣有錢有勢嗎?你這個什麼事也不管的關大公子,你可知道我們現在恐怕連這間祖厝也保不住了嗎?你可以有骨氣,但是,關家的大門恐怕等不及你揚眉吐氣,就已經先被劈了當柴燒了。」
「是嗎?」聽到這樣的消息,關允阡的表情一樣的冷淡,絲毫沒有驚訝。
「你、你就這兩個字而已?」
她費那麼大的勁說了一大堆,可是他只輕輕鬆鬆地回了她兩個字,好像他不是關家的人,關家的興衰完全和他無關似的。
「不然我還能說什麼?」從以前他就沒插手管關家的事,現在,他不想管也無力去管。
「你……你氣死我了!」關孟貞氣得差點吐血。
「貞姨保重,身子要緊,別氣壞了。」他漫不經心地說,像是敷衍,更像是口頭上的客套話。
關允阡這樣的態度令她心中的怒火有增無減。
知道跟他生氣是沒有用的,即使他是自己拉拔長大的,可就算她真的氣死了,他也不會為她流下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