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一個女人的想法,可現在他就是這麼沒用地在乎著,害怕她會因為他的身份而離開他。
他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這麼沒用?他在心底痛斥自己的懦弱。
哼!他是要定她了,不管她是否會心甘情願地留下,總之他是不會讓她走的。
雖然這麼做是有點霸道,但是他男憮選擇,反正他身體裡流著強盜的血,強搶民女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根本就不必去理會別人的看法。
「既然你願意服侍我一輩子,那麼我也不會委屈你,我會和你拜堂成親,給你一個名分。」
這個壓寨夫人的位置是非她莫屬了,所以他就娶她當作補償,省得她被人指指點點,說她沒名沒分地和他在一起。
她有沒有聽錯啊?連金釵真不敢相信竟有人會如此狂妄自大。
他是個強盜,她是個千金小姐,兩人的身份猶如天壤之別,就算他肯娶她,怎麼算都是她委屈了,而他說得好像他肯娶她是種天大的恩賜。
先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會應允他的請求,現在知道他是個強盜,她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委身於他。
答應人家的事本來是不該食言的,但是要不是他帶人攔路搶劫,她也不會落入溪中,所以是他有錯在先。雖然他後來救了她,但是那也無法抵消他的過錯,所以她現在反悔也是情有可原。
思及此,連金釵安心許多,不再有不履行諾言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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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那副心意已決、非娶她不可的樣子,她若堅持不嫁他,說不定會被囚禁在此,永遠也回不了家。
沒人知道她被捉了,所以現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脫身,這樣才不用真的和他成親。
「你在想什麼?」她知道他的身份後不發一語,他擔心她會反悔。
見她沉思許久,馬少強不安地追問,打斷了她的思緒。
順著他的問話,連金釵思索著該怎麼使計騙他,好讓他心甘情願地將她放回去。
「我只是在想……」她故意不把話說完,等他上鉤。
「想什麼?」
「我可以告訴你我在想什麼,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氣。」
「好!我絕對不會生氣。」馬少強拍著胸脯保證。
「我在想既然你打算要娶我,那麼你就先讓我回家稟告雙親,請求他們諒解、應允;然後你再叫媒婆到我家提親,三媒六聘、正正式式、風風光光地娶我過門。」
只要他答應,那她就能回家,一回到家,她就不信他還能奈何得了她。
聽完她的話,馬少強的眉頭立即糾結在一起。久久無法舒展。
就算他想按禮俗娶她過門,恐怕她爹娘也不會同意這樁親事,因為世上沒有父母會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強盜。
他娘是他爹強搶回來當壓寨夫人的,以這樣的方式去得到終生伴侶是強盜的宿命,永遠無法改變。
一放她回去就是失去她,所以他絕對不會答應。
看他的表情,連金釵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
「沒錯,我不答應。」
他不能冒一丁點失去她的風險,所以他絕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唉!」連金釵假裝心事重重地歎了口氣,繼而無力地坐在床畔。
反正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點頭應允,所以她得多想一點借口,用哀兵之計讓他心軟。
「好端端地歎什麼氣?」他關心地問。
「我爹娘就生我一個寶貝女兒,他們最重視的就是我的親事,偏偏我又沒經過他們的同意就和你私定終生;唉!他們若知道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嫁給了你,一定會替我擔心,還會氣我不愛惜自己的名節。
其實,我會對你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為我不想當個讓父母操心、擔憂的不肖女,我只是想讓他們放心而已。我也知道你在怕什麼,你是怕我會反悔,就此一去不回吧?我不怪你不信任我,我只怪我們相識的時間太短,讓你還來不及瞭解我。」
語畢,連金釵還硬擠出幾滴淚水,她泛紅的眼眶令他感到十分地不捨及憐惜,聽她說得如此可憐,他如鋼鐵般的心也軟化了。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怕……怕你爹娘不同意我們的親事。」
見他的態度已逐漸軟化,連金釵趕緊說道:「我爹娘若是不同意我們的親事,那你就把我搶回來拜堂完婚。」
這些話她當然是隨便說說的,她才不會笨到被抓第二次。
她的話是頗令人動心,但是馬少強總覺得有些奇怪。
「放你回去後再把你搶回來拜堂,那和我們現在馬上拜堂有什麼不一樣?」
既然結果都是要成親,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增加不必要的困擾呢?
「當然不一樣!」她立即解釋她的用意:「我們若是悄悄地成了親,那我算是和你私奔,我爹娘就會被街坊指指點點一輩子,永遠也抬不起頭來。但你若是在大庭廣眾下把我搶走,那麼大家會認為我是受害者,就會同情我及我的家人,也就不會用惡毒的言語來傷害他們。」
經她這麼解釋,似乎頗有道理。馬少強輕輕地點著頭。
「其實,這麼做只是為了要掩人耳目罷了,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是心甘情願被你搶來當壓寨夫人。」
她口中的心甘情願成功地說服了他,他決定答應她的要求,讓她回家稟告雙親。
「我什麼時候去提親?」
「你答應了?!」
「反正我一定會將你搶回來,所以我一點也不怕會失去你。」他非常有信心地說道。
「謝謝你!」她裝作一副很感動的樣子。
只要她回得了家她就自由了,她就不信他還能找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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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我到這裡就行了,我自己進城去。」
馬少強騎著馬送連金釵回家,到了城門外,她提出了這個請求。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家在哪裡,否則她就永遠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