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機會交男朋友,我畢業後就要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妻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就在我心思反叛時,我認識了艾力克。
說來這更是不可思議,向來沒有男子進出的女校,艾力克竟然公開進來了。
他母親是幫學校餐廳運送食材的司機,那次她扭傷了腰,艾力克就來幫忙扛一箱箱的青菜進廚房。
我向來喜歡烹飪,所以當餐廳開放給高年級學生實習的時候,我就常常在那兒出入了。遇到艾力克那天,我正好輪值到廚房當小廚幫手。
那一天艾力克主動和我聊了幾句話,下次他母親來的時候,她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艾力克的e-mail,我不知他找我做什麼,可是我還是利用學校的電腦網路和他通信了。
半年的書信往來,當他知道我年初去了台灣,和我未來的丈夫人選見面後,他直接告訴我,我不該這樣嫁了。他說他喜歡我,他要娶我。
爸爸屬意的男人姓高,他對我極冷淡傲慢,他還老實不客氣告訴我,他心中早有所愛,如果我不識相地堅決要嫁給他,他保證我即使苦守寒窯十八年也守不到他進入我的房間一步。
媽媽希望我快樂,此外,我身邊另有個例子給我看……唉,一想到這個例子,我只會更難過……不想了。當我父親第二次把我送來台灣時,我就找到機會與偷偷尾隨我而來的艾力克私奔了。
可是我們沒有錢,艾力克連只簡單的訂婚白金線戒都買不起,我們走到哪裡都困難重重。就在這時,「真愛一個月」徵求情侶,所以我們就報名了。
艾力克像是塊浮木,我不想走入父親安排的婚姻,就衝動的攀住身邊最靠近的浮木。除了通信之外,他根本沒有追求過我,我卻傻楞楞把自己的未來全押在他身上。結果呢?艾力克撐不過一個星期分離。
終究,阻擋悲劇蔓延的手段還是造就了一場悲劇。
沒了愛情……還是,愛情從不曾來過呢?我愛過艾力克嗎?如果有話也很淡吧!他愛我嗎?他曾經親我、抱我……但是那種感覺我再也不要想起了…...」
天愛下意識擦著曾被艾力克的唇碰過的臉頰,好像想揩去他留下來的記憶。
爾翔臉色驀地一沉。
是囉,人家是未婚夫妻,親親抱抱算什麼,只怕連床都不知上過多少次了。
無聊,小家子氣。他心頭酸個什麼勁兒?就許他自己州官放火啊?只是,以一個嘗過魚水之歡的女人來說,天愛給他的感覺猶仍如朵小茉莉,清新純真無邪。真是怪異!
「爾翔,靠著你很舒服。」酒精的後座力作祟了。
「我的肩膀夠寬嘛!」
她皺皺小鼻子,又說:「你的味道很好聞。」
「男人味女人都喜歡。」
「唉!你如果不要老嘲弄我,我會更喜歡你。」
「傻瓜,我和你鬧鬧玩玩,你也沒少塊肉啊!而且我相信你即使氣在臉上,還不是在心中偷偷笑翻了。你應該誠實捫心自問,世界上怎會有這麼風趣的人哪?是不是?有我在你旁邊,你絕對不會單調、無聊。」
這點小小的自信,他絕對有的。
月光如水水如天,大地沉沉聲悄悄,天愛氣息已緩,「唔,好像都讓你猜到了。」
「你啊!心裡慌就躲進音樂的世界,其實呢,你不必老帶著耳機當保護罩,接受我走進來應該不會太糟的。」
她唇邊浮起靦腆的微笑,「噢!都讓你看透了。這樣……更糟糕……」
爾翔斜瞥著癱靠在他身上,均勻的鼻息淡淡呼出的女孩。
她真不濟事,一罐啤酒就擺平了。
她還很好騙。送貨大嬸扭了腰,兒子來代工,這種簡單的把戲她也信。
他敢用項上人頭打賭,人家早就摸清她單純的個性很好騙,計算著把她了。能拐到世界十大銀行家的女兒,就代表了無盡的財富,有許多男人都會使盡卑劣手段。
艾力克敢有勢無恐,在天堂島那兒大搞劈腿遊戲,應該是看準了天愛溫婉單純的性子。那個壞小子準以為回頭好言軟語幾句,天愛就會乖乖回頭了。
哼!讓他慢慢等到死吧!這檔子事我陸爾翔管定了。他不會放任天愛又一次陷入圈套。凝望著她酣酣睡容,一股溫柔濃意緩緩沁上他心底深處某個角落。
喜歡看她被他逗得臉兒通紅、杏眼圓睜的樣子,喜歡看她專心烹調食物的優雅韻味,也喜歡她此刻楚楚柔弱倚靠著他的模樣,小醉美人兒美得讓他屏息,這種喜歡的感覺讓他舒服得想歎息。
他以指腹輕輕抬起她的小下巴,嗓腔低沉輕喚她,「醒一醒。」
「嗯?」醉眼朦朧,呼息淺慢,「什麼事?」
「小修女,從明天開始,我讓你享受被男人追求的滋味吧!」
遭受酒精洗禮的腦子昏沉的,爾詳的話彷彿沒啥意義。她用力眨眨眼,搖晃小腦袋瓜子,「聽不懂。」
「那這樣,你就懂了!」
天愛只見精光鑠鑠的眼瞳移近,顆黑頭顱朝她罩下來……
海水在遠方柔淺低吟,小木屋前的金盞花羞掩了花瓣,在倒數第二十天的夜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 £ £
曙光乍現,天愛幽幽醒來。
一些片段慢慢出現在她腦袋運轉,她想起來了------
「昨夜、昨夜,他吻了我!」尖叫。用力捶枕頭。
她才和未婚夫吹了,他就趁人之危?「他還拿啤酒給我喝,分明存心不良。」
小修女,從明天開始,我讓你享受被男人追求的滋味吧!
他喊她小修女?!
怎麼會呢?他如何知道她上過教會寄宿學校呢?她明明看著他把耳機掛上去的……天哪,他偷偷給移開了呀!
對,一定是這樣。陸爾翔徹頭徹尾偷聽她心裡的每句話!
「可惡!這下子就等著被他嘲笑到天荒地老了。他說要讓我享受被男人追求的滋味?准又是逗弄我的玩笑話罷了。他都能游到大海中把我撈回來,最後偏要再作弄我一回,壞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