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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克林轉向凱恩,一歪頭示意他過去。凱恩起身走向壁爐架。

  克林不發一語,只是把城堡遞給哥哥,然後轉身走過來,坐在莉雅身邊。

  公爵夫人正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她對婚禮的計劃,她丈夫和理察倆都耐心地聽她說話。

  凱恩突然一陣爆笑,吸引了大夥兒的注意。

  凱恩轉向莉雅。「你知道此事嗎?」

  她點點頭。「我母親告訴過我這個故事。」

  「待會兒等你和父親獨處時,你會弄給他看嗎?」凱恩問道。

  「是的,當然。」

  「把那個放下來。」他父親命令道。「看別人握著它教我提心吊膽。你知道它有多少價值嗎,凱恩?」

  他兒子笑說:「是的,父親,我知道它的價值。」他關上吊橋,把城堡放回原處。

  「母親,我不認為理察爵士對你的婚禮計劃會感興趣。」凱恩說。「他已經保持禮貌夠久了,讓他談談他來訪的原因吧。」

  文妮轉向理察。「你只是為了禮貌才聽我說話嗎?」

  「當然是,文妮。」她丈夫對她說道。為了緩和他的直言無諱,他拍拍她的手。

  凱恩坐回他妻子身旁,手臂繞在她雙肩上,把她拉近他身邊。

  莉雅注意到她的監護人和他的長子倆都不介意公開對妻子表達關愛之情。凱恩正心不在焉地撫摸著他妻子的胳臂,而她的亨利伯父則一直沒鬆開他妻子的手。莉雅很羨慕這兩對愛侶。她知道她的監護人與他的妻子是因真愛而結合;而從潔玉和凱恩互相凝視的眼神看來,她推測他們也是先相戀而後結婚的。

  她和克林則完全是另一回事。她懷疑他瞭解跟她結婚需要放棄些什麼,而且幾乎當場就開口問了他。

  理察爵士此時加入談話,免除了莉雅受窘的可能。「克林要我協助他做小小實驗。他有理由相信這位小姐的女僕──薇娜──和不良分子勾結,想綁架公主。」

  莉雅被理察的話嚇了一大跳,她轉向克林。「你憑什麼懷疑那個甜美的……」

  他打斷她的話。「讓他說完,莉雅。」

  「克林是對的,」理察爵士笑著對主人說道。「您的兩位公子具有我在情報局工作以來發現過最好的直覺。」

  亨利愉快地笑著說:「我喜歡認為那是得自我的遺傳。」

  「是呀,」文妮表示贊同,她對她的丈夫是絕對的忠誠。「亨利向來像獅子一樣。」

  克林試著不發笑。他認為父親比較像綿羊而非獅子,但他不認為那是缺點。事實上,他還挺□慕他的單純。他自己在多年前就喪失了那份純真,他父親的確是稀有的人物,他似乎對人生的黑暗面完全免疫。聽他父親坦述年輕時歷經的創傷,更使他顯得不凡;那經歷並沒有使他變得憤世嫉俗,他還是坦然表達感情。而克林知道如果他還有一絲溫柔,那也一定是遺傳自父親。

  「現在,誠如我所說的,」理察繼續說道。「克林叫女僕通知公主說,在我的住所將舉行一場會議,時間訂在次日早晨十點。薇娜就在晚上偷溜出去告訴她的同夥,克林命令莉雅的一個侍衛跟蹤她。不出所料,第二天早晨,他們一夥四人已埋伏在我住所附近,等著劫走公主。」

  「所以他們總共有四人?」克林問道,他對這消息一點兒也不驚訝。莉雅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很能判斷一個人的品格,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她對薇娜看走了眼,隨即又想到自己是否看錯了蓓莉。

  「老天,僱用薇娜的是我。」公爵夫人脫口說道。「她來毛遂自薦時我早該覺得奇怪了,但卻因為她就出生在莉雅父親家附近而認為有個能喚起她過去回憶的人陪她,會使我們所監護的女孩好過些。薇娜會說他們的語言,亨利,我還看過她的介紹信。我看過的,但是我現在知道我該更謹慎些才對。」

  「母親,沒有人怪你。」克林對她說。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的疑慮?」莉雅問克林。

  這個問題令他很意外。「因那是我該解決的問題,而不是你。」

  他似乎相信自己對她是有責任的,莉雅不知如何應付那種驕傲的自信。「但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什麼使你起疑呢?」

  「一扇窗戶在陸蒙檢查門窗一小時後被打開來,」他解釋道。「而且一定有人提醒那夥人說我們會出去看戲。」

  「也許是攝政王……」

  克林打斷她。「是的,也許他提過,」他同意道。「但他絕不會開那扇窗。」

  「你把他們全都逮捕了嗎?」亨利問理察。

  「是的,全部一網打盡。」理察回答。「他們已經被關起來了。」

  「明天一早我要和他們談話。」克林宣佈。「我可以跟你一起嗎?」莉雅問道。

  「不行。」

  克林的語氣不容反駁,他父親也支持兒子的決定。「絕對不可以,莉雅。」

  討論結束。幾分鐘後理察爵士告辭離去,克林送他到門口,凱恩和潔玉同時跟他告別。公爵夫婦陪他們走向門口。莉雅立在壁爐旁,看著這一家人彼此談笑,突然間,一陣想成為這可愛、親密的家庭一員的渴望朝她席捲而來,她搖頭排除這個可能性。克林不是因為愛她而娶她,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忘了那個事實。

  門在凱恩、潔玉兩人身後關上,她這才察覺到克林已經離開了。

  他連聲再見也不說,莉雅因而受傷害。她轉身盯著爐架,以免她的監護人看到她眼裡的淚水。

  尊嚴和禮儀,她默念著。她將平靜地挨過婚禮。如果克林決心做愚昧、高貴的犧牲者,就隨他的吧。

  城堡吸引了她的注意,因克林以蠻橫的手段強迫她同意而激起的怒氣全被忘記了。

  一波對父親的思念襲來,使她內心隱隱作痛。

  今天,她真是悲慘極了。她不該離開修道院的,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在那裡她會很安全,而且對母親的懷念也更有安慰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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