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又再度響了起來——「一定是賀大哥回來了!」凝香連忙站起來想去開門。
「噯!」藍絹按下她。「我去開,好給他個驚喜。」
藍絹才剛剛動門把,賀雲開的聲音已經從外頭先傳了進來——「香香,趕快幫我煮點東西吃,什麼都好!我已經餓壞了!」
喀啦!門一開——「香——嗄!你、你……怎麼是你?」賀雲開指著藍絹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只要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就表示他又沒有好日子過了。
「怎麼,我辦事效率一級高,不行嗎?」藍絹抬高下巴,優雅地雙手環胸,凝睇著他。
「是嗎?」賀雲開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直盯著她。「幾分鐘前我才聽到新聞報導,好像某國國王為了他未進門的王后,千里迢迢追到台灣來了,而那個王后,似乎很不巧的就是你……你確定任務真的完成了嗎?我看,某人該不會是回來『避難』的吧?」
「嗟!那個笨蛋!我真的會被他氣死!」藍絹的笑容當場僵住,一邊嘴角開始抽搐。
她一把把賀雲開拉了進來,又防賊似地向外頭四周圍看了看,才砰一聲把門關上。
「怎麼?笑不出來了吧?」賀雲開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女人也囂張得夠久了,是該有人站出來整治整治她了。
「我告訴你,我的任務確實已經完成了。他、他……唉!他根本不在我的任務範圍之內。」藍絹氣急敗壞又帶無奈地解釋著,同時,晶燦的眸子裡也浮現出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羞意。
「是嗎?唉呀!好可惜呀!平常看你一副囂張的德行,王后這個頭銜是再適合不過了!幹麼逃呢?」賀雲開故意裝出一臉惋惜。
「謝謝你的恭維,你可以閉嘴了!」藍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發生什麼事了嗎?」站在一旁的凝香總算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他們的談話她聽得一頭霧水。
「沒事、沒有!純粹是公事。」藍絹遞給賀雲開一個眼色,趕忙結束話題。
「沒事,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賀雲開笑著拍拍凝香的長髮。「香香,你開始煮了沒?我已經餓得沒力氣了。」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了。
「賀大哥,你沒有買東西回來?」凝香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
「啊!糟糕!肚子一餓,什麼都忘了!冰箱裡頭都沒有吃的了嗎?」
「不好意思,剛剛我全解決了!」藍絹大大方方地招認。
「什麼?!」賀雲開霍地坐正。「你、你……誰准你來我家吃飯的?」
「賀大哥,是我……對不起。」凝香嚇了一跳,沒想到賀大哥會那麼生氣,她以為讓藍絹姐來家裡吃飯沒關係的。
「小笨蛋,不准難過,我沒有罵你!」賀雲開看向凝香先聲明,炮口繼續對準藍絹。「既然已經吃飽了,還賴在這兒幹麼?」
「那怎麼行?晚餐還沒吃耶!啊!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要在你家搭伙嘍!以後買東西時記得多買一份。」藍絹笑咪咪地宣佈。「好了,現在你出去買菜吧!我可不想陪你餓肚子呢!」
「什……什麼?!」乍聽這個晴天霹靂的壞消息,才坐直的賀雲開只能再度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第4章(1)
深夜二十點。
很不優雅地打了一聲好大的嗝,藍絹伸伸懶腰,繼續窩在牛皮沙發裡,眼睛直盯著電視螢幕。
「吃也吃飽了,電視看也看夠了,你也該回去了吧?」賀雲開的聲音從報紙後傳出,心裡大歎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女人。
「噯!別這麼吝嗇行不行?我來借住你家可是你的榮幸耶!」
「卻是我的不幸!」賀雲開放下報紙。「那傢伙有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能躲多久?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他身邊好了,省得到時又把我拖下水。」
「哎!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好不容易有人瞎了眼看上你,又有現成的王后可以當,這種好運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也只有在嘲諷她的時候,他才有心情對她露出笑容。
「狗屁!誰稀罕當什麼王后?!我要是真坐上那個位置,起碼少活十年,我才不幹!不管,能躲多久算多久,到時候再說,希望他只是三分鐘熱度,一下子就把我給忘了。」眼睛依舊盯著螢幕,藍絹的口吻彷彿在說一件無關自己的事似的。
唉……其實她心裡比誰都還要清楚,那個男人這輩子是要定她了,不管她去哪裡,他一定有辦法找著她的;只是——向來自由慣了的她,一時實在負荷不起他的深情愛意呀!只好先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一個快三十歲的老女人兼女強人,還老是被他當小娃娃一樣呵疼著……拜託!多奇怪呀!
「那你也不能老賴在這兒呀!」
「咦!香香呢?」藍絹這才想起來似乎好一會兒沒看到她了。
「很晚了,我已經叫她先去睡了。不要岔開話題好不好?」
「反正就是那樣啦!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你這兒,反正我跟香香睡一間又沒有礙著你……說到香香——喂!香香很不錯吧?嗯?」藍絹泛起賊兮兮的笑容,用曖昧的眼神直盯著賀大哥。
「是比你好多了!」賀雲開不置可否地回答著,粗線條的他根本聽不出來藍絹的暗示。
「那麼,苗幫的事解決之後,你會讓她走嗎?」
「當然了!不然還留她在這兒幹麼?」賀雲開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答了。
但隨即他卻因為自己的話而怔住了!
「怎麼了?」聽到他那種無情的回答,藍絹已經坐直身子準備要狠狠地大罵他一頓;不過看他陡地愣住的白癡表情,才讓她火氣消了大半。嘖!這死傢伙總算還有點憂患意識,終於感受到香香對他的意義不太一樣。
「你幹麼突然問這種無聊問題?」賀雲開顯然也滿後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了,表情有點懊惱,他不滿地睇了藍絹一眼,好像她說了什麼觸霉頭的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