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要多長?一輩子夠不夠?!我就要死不活的過一輩子了!你呢?你還打算浪費你的青春,待在我這個廢物身邊?!廢物啊!你懂不懂?」他推開她,迭聲逼問,眼神狂暴,渾身都是憤世嫉俗的氣焰。
「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麼一徑地消極墮落,為什麼非得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需要時間,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忍著想大力搖醒他的衝動,盡可能地溫柔以對。
「沒有人叫你來這活受罪,是你自己同情心氾濫。」他拒人於千里。
「我不是聖人,也沒那麼偉大的情愫,若不是愛你,我才不會忍受你的無理取鬧!」她低咆,秀眉攢起,受不了一片心意被人當成驢肝肺。
「是嗎?我懷疑你圖的是什麼?」他冷睨相她,口氣嘲諷鄙夷,意味明顯。
「圖什麼?!我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你口裡說出來的!」心涼了半截,她明白他話中的話。
「得了吧!哪個女人接近我不是貪圖我的名利財富,睨這麼忍氣吞聲,無論我怎麼激你都激不走,目的不就是想撈點好處......」他故意譏誚地說出思索許久的話。
米果果心一寒,一巴掌打斷他的話,眼淚也應聲落下。
兩人都怔住了,氣氛僵凝在當場。
他居然這麼看待她?!把她當成是利慾熏心的女人?!
看來,她這段時間的付出,根本沒有意義,他只會一徑地抹滅,一徑地扭曲......
利維凱咬著牙,心疼地看著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掉落,好想上前抱住她。
可是,他不行,他這麼說,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好......悲哀啊!
復健的路不知道還有多長遠,他沒道理讓她跟著他一起受罪,這樣拖累她,太自私了!
「利維凱,你要有點良心啊!如果你的記憶力沒問題的話,應該記得我認識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你這麼說對我太不公平。」大眼含著淚水,米果果強忍著不願再示弱,咬牙一字一字地控訴。
「要公平是吧?行,告訴你,我不會因為和你上過幾次床就娶你的,別想巴著我不放。要多少錢你才覺得公平,才可以不再來煩我?」再加重劑量,事已至此,他得狠下心!免得功虧一簣。
利維凱主觀地認為,此時傷害她,總比不知要拖累她多久的好。
「我再最後說一次:我不稀罕你的錢、不稀罕你的身份地位!如果,你真要這麼認為,我只能說......我錯了,愛錯了你,也錯交了我的心!我走,希望你早日康復。」她怨懟地瞪視他,傷心失望地說完後,便奔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對不起......」她的身影自眼前消失之後,他忍痛的低語聲隱約在空氣中飄蕩。
若無法康復,他就不會耽誤了果果的一生,再痛,也得割捨她......γγγ帶著一顆破碎的心,米果果返回台灣,她沒想到自己的真心真意,居然被人踐踏至此。
然而,雖氣、雖怨,她卻無法真的去恨利維凱。
頹喪了近一個月,待在兩人一手佈置的屋子裡,到處都是他的身影,盤旋在腦海的全都是兩人相處時的甜蜜,那不是虛假的,她明白,至少那時候的利維凱是真的愛她。
心情平復之後,經過冷靜地仔細推敲,米果果才茅塞頓開地發覺不對勁。
出事前,他還不斷催促著他快去美國找他,出事後,他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怕拖累了她?明知她不可能棄他不顧,所以才口出惡言,激怒她,遠她離開?
是的,這是有跡可循的,以利維凱向來體貼、為他人著想的個性,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那麼,她該順從他的一絲,給他空間、給他時間,讓他自己力圖振作才對。
想通了之後的米果果開始和珍妮彿保持聯絡,借由她的傳達,好掌握利維凱復健的情況,一直默默地關心著他......
γγγ
一年半後網球練習場中,一身勁帥球裝的利維凱握著球拍,認真地不斷發球。
練習告一段落,他隨性地以肩膀擦去汗水,步往一旁陰涼的休息區。
「加油!你的狀況十分良好。」史考特鼓勵地拍拍他。
這段日子,他們聘請了一位非常有經驗的復健師,替利維凱做持續的復健工作。
對方十分有耐性地教導著他,而利維凱也決心振作,除了配合,還比別人花費更多一倍的心力,勤奮不懈的他不只要重新再站起來,他還要拼回一切。這期間的艱辛,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明天的比賽,我非嬴不可。」他信心滿滿,已回復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
利維凱選擇溫布頓賽來當作復出的第一步,這對他來說,無疑是要對自己能力的肯定,儘管一年半未出賽,但他期盼自己能一舉打進決賽。
「你做得到的。」史考特對利維凱絕佳的意志力讚佩不已。
他曾頹靡、曾墮落,但他還是憑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這一切有多辛苦、多艱澀,史考特都看在眼裡,他以他為榮。
「老爹,這些日子來,辛苦你們了。」利維凱感慨地說。
「辛苦的是你。」他慈愛地撫撫他的頭。
「呼,一切都過去了。」他吐口氣,輕快地道。
「是啊,雨過天晴了!」史考特附和著,突然想起什麼事地接著說:「維凱,我聽珍妮彿說,那個果果似乎一直關心著你的情況,雖然當初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把她趕走,但這一年多來,她對你的關懷沒有因時間而有絲毫消減,這是很難能可貴的,你......」
米果果在那段日子裡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史考特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仍對米果果有非常好的印象。
「放心,老爹,我已經交代珍妮彿通知果果收看明天的實況轉播,這場比賽,我是專程為她打的。」他饒富深意地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