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陰錯陽差對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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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放心地往床緣坐下,她順口間道:「你叔叔……是個怎樣的人?」

  「我叔叔?!」正低頭燃煙的雲皓漫不經心地答:「喔!他有病!」

  「什麼?!」語嫚的屁股火速地離開床。「什麼病?」她恐懼地溜過那張「病床」。

  「瞧你緊張的!」雲皓大口地吐著煙霧,訕笑道:「放心啦!不會傳染的。」然後比著胸口,「他的病在這兒!」

  「心病?!」

  「或許吧!反正我們全家都不是很瞭解他,連最能掌控他的奶奶有時候也拗不過他。他這個人……怎麼說呢?嗯……」他托著腮,斷斷續續地回想:「喜怒無常、性格怪異、冷酷無情……而且還是個自私小氣的人,因為他向來不把自己珍愛的東西與別人分享。對了!」他十分慎重地警告她:「隔壁那個房間你最好別進去,裡面可全是他的寶貝,如果弄壞了,他會把你追到地獄去毒打一頓的。」

  語嫚聽得腳底發寒,別說開門進去,就連經過那房間,她都會踮起腳尖的。

  「告訴你,我老姊背後常叫他『鐘樓怪人』!既然你對他這麼有興趣,改天他回國,我再幫你引見引見好了。」

  語嫚的手跟頭馬上像博浪鼓般,搖得七葷八素。

  「噢!不!不必麻煩了。」

  去見一個舉世無雙的怪老頭?算了吧!老天已經待她「很薄」,她不想再虧待自己了。

  ****

  清涼的空氣吸人胸肺,起伏著一種熟悉的情感。

  久違的木屋就在腳跟前,雲方握著那久久不曾使用的鑰匙,對著鎖洞發呆:並非方纔那番淺酌令他不勝酒力,實在是……

  只怕鑰匙一轉動,開啟而出的,是那不可遏阻的記憶浪潮。屋子裡沒有猛虎野獸,有的只是那曾經有過的夢想……

  最後,他還是開了門,進了屋。

  幾年了?他不回來並不代表他忘記;而就算他能忘記,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木屋,是他與孔蘭音結緣之處,也是錯誤的起點。

  而今,景物依舊,人事已非。他並不喜歡留在原地做不切實際的呻吟,但是,高飛之後,卻總覺得自己遺落了什麼,彷彿自己不再完整。午夜夢迴,木屋總像個風情萬種的女子頻頻向他招手,風聲更恍如蘭音嫵媚的語音,卻又不完全像;他需要釐清這一番糾纏,於是,他再度回來。

  不需開燈,他就能摸進自己的房間。

  放下簡單的行李,脫下外衣,一種急切的渴念使他想飛撲上床。於是他像八爪章魚般攤開四肢,空降而下--

  奇怪?今天的棉被怎麼凹凸不平呢?

  兩手一伸直,咦?毛茸茸的……

  這是什麼?頭髮?!敢情……

  他倒抽一口氣,兩手肘撐起,把臉往上挪,挨近一瞧--不得了了!

  床上竟然有一個女人!這怎麼可能?

  或者……「她」是一具填充娃娃?莫非石伯也興這一套?

  他的手試著往那一動也不動的「娃娃」輕輕撫觸。

  哇!彈性好得跟真的一樣,難不成這也是台灣這些年來的成就之一?

  酣睡的語嫚突然感到一股難受的壓力,臉頰上傳來一陣癢癢的感覺,她揮揮手想把那只該死的蚊子趕走--

  老天!她在動!她是一個真實的女人?

  「啊!」雲方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得低呼出聲。

  他的床上竟然躺著一個國色天香的女人,而他正準備把她當成床墊?

  就在這時,語嫚迷迷糊糊的神智逐漸被一道異味侵襲,那是什麼?酒味?

  她張開眼皮,接觸到一張模糊的臉--一張距離不到五公分男人的臉!

  「啊--」使盡吃奶的力氣,語嫚放聲尖叫,「救命--救--命--」

  雲方低咒了一聲,搞什麼?一個女人平白無故地佔了他的床,然後喊「救命」?

  現在是半夜,若吵醒了街坊,他可就糗大了。

  原本應該立刻下床的決定,由於她的尖叫而臨時改變。他連忙摀住她的嘴巴。

  「別嚷、別叫,沒有人會要你的命的。」

  不要命?那更不會是要錢,這棟木屋絕不是宵小光顧的「客戶」,那麼……劫色?!

  語嫚兩手緊抓住棉被,瞪大眼睛,卻因為一片漆黑,她連對方的長相也看不清。天啊!難道她二十幾年努力保持的「成績」將毀於一旦?不行!她要冷靜!要鎮定……

  「我先把手放開,可是……你別再喊救命了,可以嗎?」

  語嫚很聽話的點點頭。

  雲方手一放開--

  「強姦呀!強--奸--」她遵守承諾,真的沒喊救命。

  「住口--我叫你住口!」雲方又氣又急。

  難道回到自己的家也有錯嗎?白天在天橋上被冠以非禮的罪名,晚上又成了強姦犯?他做了什麼?只不過是四平八穩的躺在人家身上,只是撫摸著人家的臉、頸……

  錯了!全錯了!錯在她睡在他的床上,而他卻睡在她的身上!

  雲方從床上彈起,打開桌燈,想看清楚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伺機而動的語嫚自床面一骨碌地翻起,沒命似的往門外直衝而去。

  雲方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客廳傳來巨響。

  「砰!」

  他連忙跟出去探個究竟,卻差點被絆倒。

  橫在地上的是一具身體。

  打開燈之後,他將那具陷人昏迷而軟綿綿的身軀抱起--

  啊?!是她……那個「路人甲」?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

  ****

  石伯住的地方離木屋並不遠,隔巷路尾那家豆漿店便是。平時除了忙生意外,大半時候他總愛待在木屋裡消磨一下午。也許沒有人會相信,他幫雲方管理木屋,只是基於「忘年」之愛,只是……雲方也未免太狠心了!飛得這麼遠、這麼久,真教他快忘了這是第幾年了。

  由於每日必須早起,所以他晚上習慣早早上床,尤其是明天,他得到市場買些像樣的菜,小皓子不是說木屋來了個貴客嗎?

  半夜裡,石伯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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