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眼光往地上一瞥,赫然發現,有個身穿湖綠緞袍、下罩一件繡工精緻,一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鳳尾裙的女子,滿身酒氣的倒臥在地,同時還不斷的喃喃出聲,似乎在和什麼人對話似的!
「咦,我剛才進來時,怎麼沒瞧見地上躺了個人?」玄傑好奇之餘,趨步向前,想探個究竟。「瞧她這身打扮,應當不會是下人才是!」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慢慢的朝她靠近,怎知那名女子似乎預知他的接近似的,一個翻身,呈大字型仰躺,將姣好似冠玉般的面容,完全的在他面前呈現!
「我還要再一杯!」這會兒玄傑總算聽清楚,她喃喃自語些什麼了?斧h兒小姐,你……咱們再喝一杯!」
他對這個顯然醉得不省人事的美人兒,起了莫大的興趣,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麗容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轉變。
這時,美人兒突地打了個酒嗝,抬起蔥玉跺日皙的手臂,揉揉雙眼,緩緩的睜開如皓月般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這個彷彿被放大數倍的男人的臉龐!
「你是誰?」她的聲音既柔又甜,一入耳,有種說不上的舒暢,說著,她的一雙小手便撫上他那粗獷的輪廓。「我以前沒見過你。」
顯然她因為醉酒,而少了平日女子該有的矜持,要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看到陌生男子毫無預警的出現在眼前,該做的不是將手扶上陌生男子的雙頰!
「我以前也沒見過你。」她這嬌憨的小動作讓向來不近女色的玄傑,也不禁癡了。
他伸出手,輕觸放在他頰上的小手,來回的撫摸,感受那來自她皮膚上,不可思議的細滑與柔軟!
此刻,玄傑完全被這個不知姓名為何、也不明來處的女子給吸引住了!
當下他決定,他未來的福晉,就是這個酒品不佳的小女人!
「不過,」她勾起紅嫩欲滴的櫻唇,露出一抹淺淺笑意。「你比我見過的人都要來得好看。」
好看?這詞兒讓他愣了會兒!
是有人說過他長得英挺非凡、五官端正之類的,但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會以「好看」二字來形容他??br />
不自覺的,他加重原本輕撫她那柔嫩小手的力道,似乎想借由她的雙手,來確認這件事!
此時,他的手已經將她的柔荑緊握在巨掌中。
在這靜默的一刻,兩人四目相對,無言的凝望著對方。玄傑受到一股來自本能的引力,漸漸朝她靠近,想要摘取屬於她的甜美。
突然間,她笑了開來,那銀般悅百的聲音。在偌大的廳堂裡迴盪著。
「我怎麼會躺在地上?」看來,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她會倒臥在地的原由。
不過,當她發現自個兒竟然以如此不得體的躺姿癱在地上時,便試著要爬起來,怎奈不論她怎麼試,似乎就是無法成功。
「來吧,讓我幫你。」他大手一攬,便將她嬌小的身軀摟進懷裡,雙腿一蹬,就這麼站了起來。
玄傑對她之所以爬不起來的原因,可是一清二楚,因為每回她只要將身體往上一抬,無可避免的就會碰著他橫互在上頭的健碩身軀。
就算自己知道,他就是使她無法順利起身的元兇,他還是不願意移開身體--當軟玉溫香一入了懷,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捨得移開身子,而錯過這大好機會?
「算來也是你我有緣,得以見上一面,只是,在下目前仍不知姑娘芳名為何?」
「你問我的名字?」她仍是一派甜笑,酒意讓她沒來由的心情雀躍:「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她的好心情感染了玄傑。「在下玄傑。」
「玄傑?」她重複了一次,然後點了點頭,表示這名字她記住了!「我叫語冰。」
「好名字!」雖然他覺得依她這甜樣,冰字著實不適合她,但一身的晶瑩雪白的冰肌,這名字倒也符實。
「語冰,既然我們彼此都已互道名諱,不如咱們以水代酒,祝賀一番,你以為如何?」
「酒?」語冰聽到這個字,盈滿水波的雙瞳立即一亮。「我們這兒多得是!」
她推開他,歪歪斜斜的走到桌邊,執起酒壺,為他及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你看!」她晃晃悠悠的捧起酒杯。「這兒還有好多酒!」而後嘻嘻笑著,將小嘴靠了過去,想要再嘗上那麼一口。
不過她這動作教玄傑給制止了,他自她手中取走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在他嘗來,並無濃醇之味,入口只覺淡淡花香,想來這酒必是女子用來淺嘗的花釀酒,若這酒要醉人,倒也不易!
只是,依她這般的醉酒程度,想必是喝了不少……思及至此,他不禁緊蹙雙眉。
「語冰,告訴我,這酒……你喝了多少?」
女子飲酒不宜過量,雖然他得承認,她酒意闌珊的模樣十分可人……但,一想到這可能會傷及她那柔弱的身子,再如何可人,他也不樂見此事??br />
「多少?」她眨眨迷濛的雙眼,輕搖螓首,吟唱般的說:「我只記得,和玥兒小姐乾了一杯之後……之後……就……」
她努力的想著,與明兒小姐喝完酒之後的事,可怎麼努力,就是記不起之後發生的事。
她抬起頭來,冀望他能給她些答案,可當她一望著他時,便豁然開朗的說:
「對啦,我和玥兒小姐喝完酒之後,就看到你啦!」
玄傑一聽這答案,立即判定,往後,絕不能讓語冰再碰酒!
要不,連如此淺薄的花釀酒,便能教她醉臥在地,要換上了稍稍醇厚的丁香酒,豈不是要讓她醉個三天三夜而不自知!
接著她又想到什麼似的,指著桌上已被橫掃泰半的萊餚說:
「老爺,佳餚還要有美酒佐配,才稱得上是上品。」
她拉著玄傑的手,走到了桌邊,執起玉筷,挾了一塊東坡肉,就要送進他嘴裡。
「來,試試我做的東坡肉,」她的所說的內容,讓玄傑好半天,不曉得要怎麼搭上話。「這是我第一次做,就不曉得嘗起來如何。」
但,有句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這菜,」他訝裡萬分的指著桌上二十來道佳餚:「全是你做的?」
「是啊,全是我做的!」提起這事,她不禁得意洋洋的說:「老爺常說,就算是宮裡御廚的手藝,恐怕也不及我半分!」
玄傑這十多日來,派人尋遍山川百獄,動員大江南北數百人力,就是為尋著那能讓他重拾人生樂趣的廚藝大師……沒想到,這人,居然讓他在雷家給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