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她一眼.「這是什麼傻話。」
「本來就是。」她長達四年的追愛長跑耶,這可不是普通沒意志的人能堅持下去的。
尤其對像又是個「眼中無她」的優秀男子,更別提她無時無刻的擔心、憂心加耐心,萬一沒看緊他先被別人搶走了,她的世界不就毀了?所以她現在有輕飄飄像騰雲駕霧的感覺,不能怪她興奮過了頭。
「我這樣算不算是你的女朋友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拉過他的大手問。
說她是乘機逼他也罷,博取同情也好,反正她厭倦了和他曖昧不明的情形,沒有冒險哪來的驚喜,至少從今以後自己不必老是旁敲側擊,大可名正言順纏著他。
慕項之許久沒回答,只是瞅著她看。
「怎樣嘛?算吧?」辜管雅緊張又害羞的問,最後乾脆自己認定,「對啦,就這麼決定了,你不可以在外面亂來,又喜歡別的女人喔。」他沒意見她就當作是默認了。
「好好養你的病吧,小孩子想那麼多。」慕項之很殺風景的點了下她的鼻頭,跟以前像對待妹妹時設兩樣。
怎麼這樣?!欺騙人家。她哀怨又氣憤的瞪他,歎了好大一口氣。
「我都已經高二了還小。」
「高中還沒畢業,連投票權都沒有的人怎能算大?」
在她懶洋洋又有些氣餒的時候,他語帶玄機的又說了句,「等你十八歲再說吧。」
「你說的哦?」她將這句話解釋為——他承諾等她成年。「不准黃牛。」她很慎重的看著他,趁他沒提防時,很快的偷親了一下他臉頰,然後不好意思的避開目光.
她那蜻蜓點水的一吻,讓慕項之的眼瞳幽深了幾許。
辜管雅等於是表白了,那慕項之是什麼心情呢?
他對她亦師亦友,又有更多的憐惜與疼愛,他也不曉得幾年來那些感覺已累積成什麼樣的感情了。
她性子倔又從小沒有親人照顧,驕縱孤僻了些,所以除了他弟弟外,沒有其他的朋友。原來以為她是喜歡慕家的氣氛,結果她最常粘著的人反倒是大了她整整五歲的自己。
起初他是對她的纏人無可奈何,久而久之也隨她去。不可諱言的,他心中對她確實多了份耐心與莫名的感情。
她鬧情緒,他會想安撫;她懊惱生氣時,他會不由自主的逗她開心。
誰想得到,都快當兵的人了會對高二的小女生眷戀不已,天啊!她還只是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女呢。
慕項之心想,他心疼憐惜她是絕對有的,但有情愛的成分嗎?
他換個方向想,小蔡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若交了男友,她身旁最親近的人就不再是他了,這樣他可以接受嗎?
不!他不會放心的。
他澄澈的雙眸中有著難以潛藏的寵溺,以及乍然悸動的真情,只可惜此刻顧著害羞的辜珺雅無緣得見。
慕項之雖一時還無法理清自己的感情為何,至少他清楚目前無法捨下她。
何況她這麼坦白迷人的告白。
他抬起她的下巴,要回應她的癡情,低頭含住她的唇,輾轉吮吻,又念及她還青澀,所以不敢太過放肆,因此很快的離開她的柔唇。
辜珺雅幸福的傻笑著。
或許就是這般似天真又早熟的女兒嬌態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他的吧?看到她紅撲撲的粉頰,慕項之的心狂跳不已,灼熱的目光持續焚燒。
還說她長大了呢,挑起他的綺色迷思後,她自己又像只小烏龜縮著頭不敢看他,枉費他放電這麼久,也不懂得為他展露一點風情。
慕項之想來就暗歎。
她雙眼迷濛的摸摸自己的唇,半晌才趕緊找話說以掩飾尷尬,「人家送給你的馬克杯為什麼要送給項強,就連他打破了你也不生氣。」
如果今天不是他來和好,她還不知道要自閉到什麼時候,杯子雖破了心情很不愉快,可是人當然比一對杯子重要且有意義得多,所以……所以她隨便念一念就算了。
「因為這樣就淋雨生病,還不叫孩子氣嗎?」他就猜到她一定是為了這件事不愉快,當時她那慎重其事的樣子他還記憶猶新。
「東西雖然不值錢,可是是份心意耶,而且那還是你送人家的第一個禮物……」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慕項之聽她斤斤計較的埋怨,想到一個直接又簡單的方法讓她釋懷,「我們再去買一個不就是了,拿另一個去店裡問問看。」
辜珺雅低頭囁嚅著,聲音聽不清楚。
他又問了一遍,「杯子呢7」
只見她從床邊的矮櫃抽屜裡捧出紙盒,打開一看,是杯子碎片。
「我一生氣就摔了它。一對剛好有伴。」
真是又氣又好笑,慕項之搖頭,拂亂她一頭柔順的黑髮。
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找個話題道:「奶奶回來了,我們去找她好不好?」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他沒告訴她,先前他已和辜奶奶談過話了。
他又拍拍她的頭,說要她保重之類的話才離開。
未來如何,畢竟她還小,未有定數,順其自然吧,他不急著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
今天對她而言,是跨出原地一步的里程碑,遠比任何事都值得她高興。甚至慕項之走了好久,她還抱著枕頭猛笑,一遍又一遍細細品味方才發生的點點滴滴。
☆☆☆
風波就這樣子息了,辜珺雅又恢復以往辜家、慕家兩邊跑的作息,不過比以前更幸福的是小玉不再嘮叨,連她每週被規定要和辜氏企業經理學習六小時的生意經也取消了。
以往辜奶奶總不忘提醒她身為辜家人的責任,現在竟然特赦,不再硬性規定。辜珺雅沒多想,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接管企業還是好久以後的事。
更奇怪的是,一直希望以後從事心理咨商工作的慕項之突然改變主意,大學畢業後,他考托福申請的全是美國專修企管的名校。大家問他,他只是無所謂的笑笑說道:「消費心理也是門大學問,值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