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羅宏棋氣急敗壞慘叫連連,悔不當初。
而陰險的艾默棣早已溜之大吉。
身上除了件浴袍外啥都沒穿的羅宏棋根本無法追出去,且莉娜又在叫春了,他只好恨恨地甩上大門。
幸災樂禍的艾默棣還囂張的按了兩聲喇叭譏笑他後,才風馳般的不見蹤影。
第2章(1)
一分錢逼死英雄好漢,在咖啡廳消磨時間的喜多可以確實體會這句話,那種差點為五斗米折腰的氣短感慨讓她欷吁不已,所不同的是她得垂頭喪氣聽命老爸的聖旨。
當然也沒那麼可憐啦,只不過因為她現在經濟困窘,除了嘴裡咒罵幾句老爸外,她完全沉醉在幻想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慘、最可憐的公主……愈想愈可憐,手上挖草莓聖代送到嘴裡的動作也就愈快。
想當初她還在飛機上立下雄心大志,非得要老爸著急一個月自己認錯求她回家,如今……唉
沒想到她換掉美金,加上行李裡可以典當、變賣的衣物、小飾品,總共不過才湊得一萬多塊錢,扣掉旅館費,盤纏幾天就快清潔溜溜了,連吃個飯都要東挑西撿選最便宜的……臭老爸!想到這兒她狠狠的又挖了一大匙冰淇淋。
能怎麼辦?找工作又沒身份證,去教短期美語,面談時她嫌人家囉唆,除了筆試還要念音標發音、一段文章,之後要求用英文自我介紹,有沒有搞錯?都說她是在美國土生土長的了,煩不煩哪!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預借薪水……So,沒戲唱了。
老媽以前不是常說台灣人最有人情味了,根本騙人嘛,如果有個親戚可以暫時投靠還好,偏偏老媽是個孤兒。至於美國那邊的朋友,依老爸的鐵腕,她一定求救無門,而且她才不要做這麼丟臉的事,明知會被拒絕還死皮賴臉的求人家。
自己好悲慘哪……
在這個上班時段,這家咖啡廳的客人除了喜多外就只有另外一位先生,他正是艾默棣。
他最近被騷擾的電話整慘了,大概真的如羅宏棋所言,自己身價不錯加上最近經濟蕭條許多,大家把他身邊小小的助理缺當成金飯碗,那些媽媽們可賣力起勁極了,結果在誰也不能得罪的情況下,人選遲遲未決定,卡在那裡不上不下,所以他和羅宏棋相約在這共商良策。
輕鬆的啜口咖啡,艾默棣的注意力被鄰桌吃聖代的女客人吸引。
看她一會兒喃喃自語,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會兒咒罵,然後拚命攻擊桌上高熱量的漂亮冰淇淋,真是有趣極了。
那些冰品廣告商實在該找她拍CF,看她含一口在嘴裡,美味無窮的享受模樣,連不愛吃甜食的他都忍不住想點一客來嘗嘗。
不管那位小姐蹙眉扁嘴也好,還是吃冰時彷彿那是世間至味的瞇眼陶醉樣……
無論哪一種表情都非常鮮明生動,完全無視週遭情況。
艾默棣笑笑的喝了口咖啡,有點遺憾自己不是她正在咬的那顆草莓。
出神當下,遲來的羅宏棋在他前面坐下,順著他目光也看到了她。
「呦呼,有趣的女人。」他擠擠眼,「動凡心了?」
艾默棣回他一個大白眼。「談正經事,我的助理找到沒?」
談到這件苦差事,羅宏棋哀聲連天。「你還敢問我?!丟給我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根本是存心陷害我嘛,瞧你人模人樣的,心肝比誰都黑。」
「是誰先落井下石的?」艾默棣可不吃他那一套,「反正你的企管顧問公司本來就應該為顧客服務,好朋友捧場都沒要求你費用打個折扣呢。」
「免了、免了,我不加收十倍你就該偷笑了。做成你的Case,我不知道要得罪多少手上客戶的太太……」羅宏棋叨念著,「到時要是跑掉了幾個客戶,我就賴到你家讓你養。」
他們的談話聲吸引了鄰桌喜多的注意。
正當她愁雲慘霧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們在談論找助理的事,這豈不是天賜良機?而且聽他們說好像挺麻煩的,一堆人關說搞得選誰就會得罪另一方。
這種情形她多少瞭解,從老爸那兒就不曉得聽過幾百回了,只要能攀親帶戚的人都會拜託老爸去關說好就任某家機構、某個職務,令人不堪其擾,唉!這是人性的通病。
再聽他們繼續說下去,工作單純……嗯。
薪水也一級棒……嘿、嘿。
不會惹麻煩……哈、哈。喜多看看未來老闆的長相,難怪,的確是會怕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帥哥,他大概常被騷擾吧。
她快速的挖乾淨杯中的聖代,拉拉有點發縐的衣服,擺好標準的Smiling face起身走過去。
「嗨,你們好。」她站在他們桌子旁咳聲引起注意,「我自我介紹,我叫龔淨夏,大學畢業,二十三歲,正在找工作。」
羅宏棋很有興趣的睜大眼,邊不正經的朝艾默棣使眼色。
喜多緊張的傻笑幾聲,看他們沒反應,尤其是她未來的老闆優雅的攏高眉頭,她猜想他們大概認為她瘋了。
也差不多啦,她快餓瘋、窮瘋了!她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羅宏棋後知後覺的禮貌道:「呃,別客氣,請坐。」
這不是廢話嗎?她眼光瞥向他,「我已經坐了。」
「說得也是。」羅宏棋變得有點遲鈍,好笑的點點頭。
她坐下後,半天沒人說話。
「呃……你們不自我介紹嗎?」喜多在他們臉上來回看了幾遍,開口點醒他們。
聞言,羅宏暮嘴裡的咖啡噴濺出來。
喜多噁心的拿起餐巾紙擋在前面,以免遭殃。
「你真噁心!」
喜多終於聽到她未來老闆說話了,她很有同感的點點頭同意。
羅宏棋連聲抱歉,心存戲弄說道:「龔小姐,我對面的這一位是艾默棣,他雖然是提供工作的老闆,不過錄取誰的權利在我,而在下我呢,名叫羅宏棋。」小妮子這麼快表態,知道巴結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