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真的愛著那個賤人。」枉費她對他一往情深。「早知如此,當初我應該直接把她害死,而不是設那個勞什子陷阱。」一點用也沒有。
紅蘭最後一句話,引來仲裕之強力的關切。
「你說什麼?」他捉住她的手腕,握得十分大力。「當初那個陷阱是你設的?」可惡!
「對,不敢相信吧?」紅蘭面目猙獰的笑著回答。「當初你們之所以會關在一起,完全是我出的主意。是我跟那個燒房子的人說,只要破壞你們的名譽,你們就再也幫不了洋鬼子。誰知道你們竟然成親,還把洋鬼子安全送走!」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她這一著棋,走錯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這個女人的心腸當真是……
「惡毒!」他狠狠地打她一巴掌,把她的頭打偏到另一邊去。「嬋娟什麼事都沒做,你居然如此對待她——」
「她破壞了我的夢想!!」她跪坐在地上大吼道。「我作了大半輩子的夢就讓她這麼給打散,我不該恨嗎?」
「你這個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狠狠地甩開她的手將她甩到地上,仲裕之根本不想理這種人。
紅蘭披頭散髮地跪在地上,目光怨毒的看著仲裕之。
「我不可理喻嗎?我不可理喻嗎?!」她先是冷笑,而後突然轉為大笑。
「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不可理喻,咱們走著瞧!」
狂笑之後,緊接著狂奔。
但見紅蘭瘋狂的身影掃過仲府的圍牆消失在街頭,遺留滿地陰森。
★ ★ ★
初春的早晨,寒意甚濃,輾轉散落在每一戶人家門口。
藺嬋娟打開店門,同往常一樣把門板一一擱置在一旁,就要開始一天的工作。
春天來了。
不經意聞到枝頭捎來的清香,藺嬋娟佇足停頓了下。
許是氣候產生變化,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
將冒出頭的嫩芽留給大自然創造奇跡,藺嬋娟轉踏入店,才走了幾步,後腦便受到一個重擊,將她打得頭昏腦脹。
誰、是誰……從她的背後偷襲她……
藺嬋娟睜著模糊的雙眼,努力想看清偷襲她的人。入侵者正帶著歹毒的笑容,對她微笑。
「是我,紅蘭,你還記得嗎?」她笑法詭異的問。
「紅、紅蘭……」竟然是她……
「不錯,是我,仲裕之的老相好。」她一邊微笑,一邊點頭。「來,把這個喝下去,免得待會兒太痛苦。」
紅蘭手裡端著一碗不知名的藥水,捉住藺嬋娟的下巴,就要灌進她的嘴裡。
「這是什麼?」她掙扎,卻由於頭暈的關係,爭不過紅蘭。
「毒藥。」紅蘭陰笑。「不過雖說是毒藥,但是你放心,它的毒性不強,只會讓你小小昏睡一下,然後安穩的上路。」
上路。她的意思是……
「你想殺我?」藺嬋娟拚命躲避擱在她嘴唇邊的碗,但仍抵不過紅蘭瘋狂的力氣。
「我早該這麼做。」她捉住藺嬋娟的下巴硬灌。「誰叫你要和我搶仲裕之,這是你的報應。」
「你……你瘋了!裕之要愛誰是他的自由,你就算把我殺死也得不到他。」藺嬋娟雖然又踢又打,仍無法避免地被紅蘭灌入半碗毒藥。
「但相對他也得不到你。」現在紅蘭才不在乎他的愛,她要的是公道。
「我……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藺嬋娟困難的支起身體,試圖反擊,卻渾身乏力。
「看樣子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見狀紅蘭滿意的點頭,抬頭環看店裡面。
「你幫人收了一輩子的屍,一定想不到自己竟也有躺進棺材的一天吧?」確定藺嬋娟再也擠不出任何力氣,紅蘭開始尋找適合她的棺材。
藺嬋娟無力地順著紅蘭的眼光看過去,悚然發現,她竟想把她活生生的裝進棺材。
「你真的有病……」藺嬋娟氣若游絲的批評。
紅蘭聞言大笑。
「你們夫妻倆說的話都差不多,一個說我不可理喻,一個說我有病,你們真是有趣極了。」
接著她的眼光轉狠,面目轉為猙獰。
「但不管我有沒有病。辜負我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她捉住藺嬋娟的下巴狠言道。「你的老公辜負我,因為他讓我以為他會為我贖身。同樣的,你也辜負我,因為你搶了我仲夫人的位置。」
而後紅蘭狠狠甩掉她的下巴,站起來。
「不過,現在都無所謂了。」她笑。「我將展開報復,讓仲裕之心痛,也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狠。你安心上路吧,我會燒很多紙錢給你。」
紅蘭不知道打哪兒生來的力氣,兩手捉住藺嬋娟的頭髮,像拖青菜似地,硬是將藺嬋娟一路拖過店面,往最裡面的那口黑色棺材拖去。
喝下了毒藥,又進受襲擊的藺嬋娟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隨頭頂傳來的瘋狂力氣,一步一步邁向死亡,祈禱她的丈夫能及時回來救她……
另一方面,仲裕之卻是非常浮躁。
他有一種預感,感覺藺嬋娟會出事,因而焦慮不堪。
「備馬,我要去夫人的店裡一趟。」
自從那日紅蘭立下毒誓以後,他就每天心神不寧,尤其是今天,簡直已到達坐立不安的地步。
「除了備馬外,再派人通知甄捕頭,請她速到夫人的店一趟。」為了以防萬一,仲裕之索性連甄相思都一併通知,打算萬一沒事,頂多挨一頓罵,道歉了事就算。
在確定僕人出發前去請甄相思以後,仲裕之隨即跳上馬,火速趕往永平號,卻在馬蹄尚未完全著地之前,看見一幕令他心驚肉跳的景象。
他的妻子,此時正像拖地的拖把一樣,被人從上面拉住頭髮,拖往店內的一具黑色棺材,而且差一點被裝進去。
「嬋娟!」顧不得還沒踩穩的馬匹,他拉緊韁繩跳下馬,大步踩進店裡面。
「你這個瘋女人,快放開嬋娟!」他自後面捉住紅蘭,將她整個人往後丟。瞬間只聽見砰一聲,不知撞上什麼,但他沒空管,只擔心他的老婆能不能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