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間,大宅院在她眼前顯現了--
手中的瓦片緩緩掉落,她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扣扣詫異的抬頭時,雲萱陡地淚如泉湧,哽咽的哭訴:「你就非要我這麼做,你才肯現身?」
望著眼前那等了十天才出現的大宅院,雲萱沒有一絲喜悅,反倒哭得肝腸寸斷。
「格格,你流了好多血,我們回去好不好?」扣扣不懂主子在說什麼。
四周除了斷垣殘壁和一大堆雜草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而傑尼斯大爺也不見蹤影呀!
「格格、格格,你要去哪裡?」扣扣回頭想喚主子,卻見主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扣扣上前想拉住主子,卻撲了個空。
雲萱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眼前。扣扣忽地明瞭,主子一定是進入大宅院了!
她看不到,表示傑尼斯大爺不讓她進去。
扣扣回身就跑,她要趕快回宮稟告娘娘這件事!
******
雲萱進了大宅院,手腕上的割痕已完全復原,她手上乾淨得不見一滴血。
她不在意她的傷,不在意她流了多少血。
偌大的宅院,空蕩蕩的,她一步一步,在直覺的引領下,走向西廂房。
宅院內的景物依舊,一景一物,都深深的觸痛她的心。
楊柳樹下,蓮花池旁……全都留有他和她相依偎的情景。
她在西廂房走了一圈,並未發現他的蹤影。
她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繞回楊柳樹下,她頹然的坐在大石頭。
曾經,他在這兒擁著她,告訴她,她是他唯一的愛--
她要坐在這兒等他來。
她累了,哭累了、心也累了。
輕闔上眼、她靠在樹旁,緩緩進入了夢鄉……
第十章
傑尼斯在雲萱身旁站了許久,他伸手摘下她的帽子,大掌輕柔的撥弄著她如雲的秀髮。
她憔悴了許多,美麗的臉上鐫著哀傷。
他傷她這麼深,如果他消失,也許傷痛只在此時,過段時日,她再遇上個好男人,一定能忘掉他的……
他猶豫了--
他該讓她走,抑或留下她?
雲萱緩緩睜開雙眸,眼前的他,從模糊到清晰。
「你終於願意出現了?」
「萱--」
「我在這兒等了十天,你全知道,對不對?」
她虛弱的連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傑尼斯瞅定她,靜默不語。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等你?」
上他的黑眸,她的心口又陣陣泛疼。
「第一天,我想殺你,我明知就算萬把刀插在你身上,你也不會死,可我真的想殺你,一刀一刀,戳你的心……
第二天,我還是想殺你,想挖你的心,看看你的心是冰的,還是熱的。
第三天,我不想殺你了,可我想打你,再狠狠的打你一回。
第四天、第五天,我不殺你,不打你,我只想罵罵你。
第六天、第七天,我連罵你都覺得心疼。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我好想見你,好想、好想見你!不要讓我看不到你、不要讓我摸不到你!」她兩眼癡癡地望著他。
「萱,不要說了!」
他緊緊的抱著她。
她在他懷中痛哭。兩手圈著他的腰身,真真實實的感受他的存在。
「我只是愛。我只是想愛你!傑,你也愛我的,對不對?」
他將她美麗的容顏,捧在手掌心中,「我不會再把你讓給任何人了。」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傷了你一回,絕不會再有第二回!」
他語氣堅定。「你悲傷,我又何嘗不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纖細的柔美撫著他的臉頰。
他眸中的痛楚,早說明了他不見她的原因。
這十多日來,他一定也苦,也在矛盾的漩渦中,抽拔不出來。
「萱,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別想搶走你!」
他霸道的宣示。
她高興的流淚,可心中又有一層擔憂。
「那你的任務呢?撒旦的新娘呢?」
「撒旦會有新娘,但絕不是你!」
他語氣堅決無比。「誰都不許和我爭奪你,包括撒旦!」
他想通了,出來找新娘子的人,不只他一個,即使他沒帶回新娘人選,也還有其他三人。
他不能錯過她,因為她是他覓得的真愛!
「你願意隨我回魔界嗎?」他深情的凝望她。
「不論你到哪兒,我都願意跟著你,但,我有條件,你一定得答應我!」
「任何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你在我身邊。」
兩人凝視了許久,愛,又重新將兩人緊緊纏繞住。
******
「雲萱,讓額娘瞧一瞧,你真的沒事嗎?」
扣扣回宮稟告主子的狀況後,襄妃聽了,心頭驚駭,原先想告訴皇上這件事,但仔細思量後,又覺得不妥,只好轉向兒子求救。
或桁帶了武館內幾位武功高強的武師一同前往,幾十個人圍在廢墟外,嚴陣以待。
雲萱回想到方纔的情景,不由得莞爾一笑。
也難怪額娘驚慌,她一身血淋淋,額娘一定為她擔心受怕。
思及此,雲萱滿心愧然。「額娘,對不起,我讓您擔心了。」
她一心只想引傑尼斯出來,衝動得沒有想到任何可能發生的遺憾。
此刻想起來,她真的是愧對額娘的養育之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襄妃見女兒還能露出笑容,實感欣慰。
「格格,你手上的傷呢?」
扣扣不敢置信的拉著主子的手腕,猛瞧著。
「這傑尼斯大爺的魔法可真厲害,你割了兩道傷口,他不但幫你復原,還連傷痕都看不到!」
雲萱睨她一眼。
「扣扣,別再多嘴了!你出去幫我泡一壺花茶來。」
「是!」
扣扣出去後,襄妃瞅著女兒,細細瞧。
「額娘,您幹嘛這樣瞧我?」
就算是自己的親娘,被這麼直盯著,雲萱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是不是我臉上還有血跡?」
提到血跡,襄妃的眉頭緊蹙。
「你這傻孩子!下回可不許你再做傻事。」
「額娘,我絕不會了。」
襄妃拉起她的手。
「現在,房內只有我們母女二人,你要不要告訴額娘,你究竟和那個傑尼斯,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