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喝聲拉回她的心神,見他怒氣騰騰,她連忙向他解釋:「不,你誤會了。我不是翠屏姊姊。」
「難道,你是個下人?」他的視線望向屋內,冷諷著:「下人還有婢女伺候?」
「我、我不是下人。」淚月低垂著頭。
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報出自己的身份。
她不是下人,但她在怡王府內,卻每天做著下人的工作,除了有自己的閨房外,她和下人並沒有兩樣。
「要承認自己的身份,有那麼難嗎?」他陡地傾身靠向她,唇邊漾著一抹令人心頭發寒的冷笑,「你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
淚月還不解他明明很生氣,為何又說會好好疼她,在發愣之際,他已將她拉起,並將她拖向山洞中。
他強大的手勁,讓她不得不跟著他進入洞內。
她輕咬下唇,水亮的柔眸正在環視洞內的破舊傢俱時,他突然抱著她,將她壓到一張破床上。
淚月嚇壞了,抖著聲問:「你、你要做什麼?放開我、不要——」
他的鬍渣摩蹭著她的臉頰,惹得她驚惶的尖叫。
「不要?」他的手狠狠在她細嫩的臉上搓揉,「老天爺都安排你來陪我了,這就代表我們注定成為夫妻。既然是夫妻,合睡一張床,做一些夫妻間該做的事,也不為過呀!」
淚月嚇得猛搖頭。
「別怕!」他低柔的語調中,挾帶著滿腔恨意,「你阿瑪千算萬算,終究抵不過老天爺這一算。」
「不,我不是翠屏姊姊,我是淚月。」淚月顫聲向他說明,「要嫁你的人,是翠屏姊姊,不是我。」
她知道翠屏姊姊要嫁的人是果親王府的大阿哥,其它的事,她全不知道,更不瞭解在這樁婚事中,還隱藏著一段陰謀。
她知道自己的阿瑪不是善人,但阿瑪竟會逼人至死,真的讓她震驚不已!
「淚月!」
他黑眸瞇起,定睛審視她。她惶怯的眼神,看來更加楚楚可憐,他的心頭有著一絲不忍。
但,誰知道,她是不是裝著無辜的表情,想要博取他的同情?
「我、我是個私生女。」她怕他沒聽過她,只好又補充一段,在她心靈上,永遠抹滅不去的傷痛。
「我的名字叫淚月。」
當她說出私生的字眼時,他的黑眸陰冷的瞇起。他倏地將她的兩手高舉過頭,狠狠的將它壓在床上。
「你以為你那麼說,我就會對你同病相憐,我都說會好好疼你了,你就承認你是翠屏,又有何妨呢?」
嘯天曾經聽說怡王府內有個私生女,但怡王並未善待她。但若是如此,怡王又怎會讓她和皇格格在一塊呢?
以怡王那勢利的態度,他要巴結皇格格,也該派嫡出的子女,怎會派出他這個女兒呢?
所以,嘯天才認定淚月是在撒謊。
「我真的不是翠屏姊姊,我不是!求你放了我。」淚月的眼眶中,委屈的淚水在打轉著。
「我告訴你,你阿瑪愈不讓你嫁給我,我愈要娶你。」他的手掐住她的臉頰,目光陰鷙,「我是私生子又如何?在果親王府裡,沒有一個人不敬重我,連皇阿哥們,都當我是知己好友,就你的阿瑪目光短淺,以為我這個私生子上不了檯面,哼!他懂個屁。」
淚月在怡王府內只管做事,其它的,她不管、也不能管。
今兒個她才知道,原來,皇親國戚中,私生的孩子並不只她一個。
或許真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原先她對他的畏懼,在獲知他是私生子後,她心中的恐懼已慢慢消褪,對於他粗暴的舉動,她都能忍下來。
「怎不說話了?你無話可說了吧?」
「我、我只能再一次告訴你,我是淚月,不是翠屏。」她眼瞼半闔,訥訥的道。
她懂他的心,真的懂。
她是個女子,私生女的身份,讓她儘管身在王府,卻連在下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那身為男子的他一定更為難,他都說了,他和皇子們是朋友,他的身份一定讓他更自卑吧!
盯著她澄亮的眸子,他險些信了她的話。
「哼,不管你是翠屏,還是淚月,只要你是怡王的女兒,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第三章
她以為,她也許死了。
想到了婢女,她翻身想下床去看看她醒了沒有,但身子才一翻轉,她疼得哀叫了一聲。
她全身的骨頭,彷彿要散開了一般!
她躺在床上呻吟著,就算痛,她咬緊牙根也要去看小竹。
淚月吃力的走向山洞口,發現他不在,她寬心了不少,正當她要跨出山洞口,一陣呼喊聲,讓她欲跨出的腳步,反射性的縮回。
「淚月、淚月——」
顧不得痛,她疾步的跑回山洞內躲著。她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捂著耳朵,以為這樣就可以沒聽見他的喊聲。
她怕他,好怕!真的好怕。
她不要昨晚的情形,又重新上演,她不要。
「淚月、淚月——」陣陣催魂似的喊聲,漸漸逼進,她害怕的全身發抖。
「淚月、淚月——」你在不在這兒?」
富磁性的低嗓,怎聽來像是陌生的聲音?
淚月怯怯的抬眸望向洞口,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向木屋,因怕婢女遭遇不測,她急忙的奔出去。「淚月、淚月……」高大的男人,輕搖著躺在床上的小竹。
「你是誰?」淚月在他身後喊著。「不要碰她!」
那男人回過頭來,「你、你是淚月?」
「你、你是誰?」淚月驚覺的瞪著他。
「我……」男人咧了個大大笑容,「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是雨澄要我來救你們的。」
「雨澄?她人在哪兒?」淚月滿面驚喜的神情。
「她在上頭等著!」男人望向床上,「這是你的婢女吧?她現在的情況怎樣?」
「她受了很嚴重的傷,一直都沒醒。」眼前出現了救星,淚月焦急的和他訴說小竹的情況。
「好、好,你別焦急,等我們上去,我會找大夫幫她看病的。」
「嗯。」
男人背起小竹,「繩子在前方不遠處,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