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要和我說這些?」他盯著她。
「你肯聽嗎?」她仰頭望著他。
「那些人奈何不了我。」他回答。吐過之後,她的氣色好多了,臉頰也恢復原有的紅潤。
「我就知道你頑固的像頭驢,你就和你那匹馬一樣。」她有些生氣。
「馬?」他發現和她說話有些不著邊際。
「它今天差點咬掉我的手。或許你以為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但人外有人,大外有天——」』
「為什麼我的馬要咬掉你的手?」他打岔。
「你總愛問我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你真該為你自己的安危著想,下次或許他們會直接放把毒藥在你水裡,到時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一思及此,她立刻自衣袖中掏出一包藥包。「這給你,如果你不小心中毒了,就把這服下。」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我不需要。」
「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她執起他的手,將藥包放入他的掌心。「真該有個人好好管你。」
「我說了,我不需要。」他皺一下眉頭,一彈指,便將藥包射出窗外。
采君倒抽口氣,她不相信他會無禮至此,她忍不住怒火中燒。「你……不可理喻。」她掉頭而去,撂下一句話,「你不報官,我報。」
他在瞬間移到她面前,采君煞不住腳地撞上他,他扣住她的肩。「不許報官。」他不要官府插手這件事,他們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而且礙手礙腳。
她對他扯出一抹笑容,如果那能稱之為笑容的話,因為她的眼睛在冒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許報官。」他冷聲重複。
「我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請讓開,你擋到我的路了。」她冷冷地回答,他真的惹毛她了。
「不許報官。」他說第三次。
「你憑什麼干涉我?」她火道,雙手打向他的胸膛。
他扣住她的手。「別考驗我的耐性。」他皺眉。
她瞪他。「怎麼?你又想掐我嗎?」她挑釁地揚起下巴,露出瘀青未褪的頸項。
他瞪著她,覺得手心發癢,他真該掐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以為官府管得了這事嗎?這可不是一般的兇殺案,對方可是有組織的殺手集團,官府有個屁用,只會壞事罷了。
「我不用掐死你,只要我一聲令下,你根本走不出鏢局,更遑論報案。」他淡然道。
「你打算囚禁我?」她無法置信地瞪大雙眼。
「如果有必要。」
「你……」她掙扎,想抽出雙手,但他力氣大得像頭蠻牛。「我會告訴你母親。」她威脅。
他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想搬救兵?」
「你再不放開我,我發誓我會再吐一次。」她踢他。
他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如果那能稱之為威脅的話。
采君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她是來和他說理的,而不是來吵架的。「你能不能先放開我?你抓疼我了。」她不悅地道。「我身上已經夠多瘀青了。」
他鬆開她的手腕,不想再造成她的瘀痕,天曉得他根本沒用多少力氣。
采君下意識地甩甩手腕,讓血液暢通。「你可不可講點道理,不要像個野蠻人?我真想把理智塞進你的腦袋瓜裡。」她虛弱地找張椅子坐下,和他比力氣只會讓她更不舒服。「你又讓我想吐了。」
他皺著眉頭,在她面前坐下,執起她的手腕,拉高她的袖子,在她手臂內側的內關穴按壓。
「你在做什麼?」她訝異地望著他。
「還想吐嗎?」
「一點點。」她注視他不停按壓她的手臂。「謝謝。」她輕聲道。
「我只是不想你再吐在我身上。」他淡淡地說。
「我知道。」她微笑。
靜謐的氣氛慢慢凝聚在兩人之間,采君盯著他專心的臉龐,欣賞他俊美的五官,如果他不是那麼冷淡又難以親近的話,一定會有很多姑娘心儀於他。
就像現在,她不懂他為何要皺著眉頭,這似乎是他的習慣,也是他最常出現的表情,真的有那麼多事情困擾他嗎?她實在無法理解。
魏桀專心地揉著她的手,覺得自己像個無聊男子,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他不由得皺一下眉頭,正當他要放開她的手時,他聽見她輕歎一聲,如風般地碰觸拂上他眉間。
兩人同時怔住,采君不知道她的手怎麼會移到他眉心,她閃電般的抽回手,紅暈染上整個臉蛋。
「桀兒,你在不在裡頭?」
魏夫人的叫喚聲讓采君整個人幾乎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如果魏夫人瞧見她在魏公子房裡,那該如何是好?
她著急的摀住魏桀的嘴巴,不讓他出聲,他認為她瘋了,於是扯下她的手,「這有沒有後門可以出去?」她立刻道。
他還沒聽過過臥房有後門的,正要回答,采君已迫不及待地道:「我從窗戶溜出去,你先別讓你母親進來。」
「公子?」
小翠的聲音傳了進來,沒有時間了,采君衝向最近的一扇窗,卻被他扣住手腕。
她震驚地望向他。「快放開我。」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雖然朝野間男女風氣開放,不避嫌,但獨處一室,且在密閉的「臥房」,仍是不妥。
「現在沒時間解釋,快放開我。」她低喊。
「桀兒?」
魏夫人的叫喚聲再次傳來,他隨口應道:「什麼事?」
采君捶他,不懂他抓著她幹嘛。「快放開。」她著急的喊。
「你還不出來,做啥這樣三催四請的,你知不知人家徐姑娘等你多久了?」魏夫人訓道,方才去找采君,沒見著面,說是到馬房去了,誰曉得到了馬廄,又錯過,下人卻稟告說少局主和采君走在一塊兒,往這個方向來,就見徐瑞貞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硬是要來探個究竟,原本心想桀兒不在倒好,如今卻應了門,這可就麻煩了,他和采君該不會真在裡頭吧!若徐瑞貞鬧起來,場面可就難看了,所以,她才要兒子自個兒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