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桀停了下來,他瞇起雙眼,視線盯在采君流出的鮮血上,狂怒佔據了他心頭。
「你別管我。」采君大叫。
「烈焰,你還不殺了他。」黑衣人叫道。
烈焰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幫我。」
「你——」
一陣腳步聲打斷黑衣人的話語,芸芷出現在門口,一見到屋裡的情形,她下意識尖叫一聲。「采君——」
烈焰整個人震了一下,像是被雷劈了般,他轉向被挾持的女子,全身繃緊,神情顯得激動。
「采君——」隨後出現的王邗和小谷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住,采君怎麼會被人架住,還流了血?
「別過來。」采君叫道。
「烈焰,你還等什麼?」黑衣人叫道。
「放了她。」
「什麼?」黑衣人大叫一聲。
「我說放了她,沒必要牽扯無辜的人進來。」烈焰冷冷地直視他。
「你瘋了!她是張王牌,魏桀現在不是乖乖不動,任你宰割了嗎?」黑衣人喊道。
「我說放了她。」烈焰怒道。
采君詫異地望向烈焰,他是上次在客棧的那名殺手,他怎麼會幫她呢?
「你瘋了你。」黑衣人無法置信地叫嚷。
「放開她。」魏桀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你在癡人說夢。」黑衣人說道。
魏桀自腰腹間掏出百龍堂的金色令牌。「如果你再傷她,我要你死無全屍。」他不帶感情的陳述。
黑衣人一見令牌,立刻慌了。「你怎麼會——」
「還不放開她。」烈焰握緊劍柄。
黑衣人緩緩鬆開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就在這時,魏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上前,拉開採君,左掌擊向黑衣人的胸膛。
而烈焰的劍鋒也在剎那間劃開黑衣人的咽喉,血淋淋的鮮血噴了出來,芸芷尖叫,暈了過去。
采君盯著噴湧而出的血漬,無法轉開視線,黑衣人被魏桀擊飛出去,撞破窗欞,血像雨般灑了開來,她整個人呆住,腦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的影像,頭顱、鮮血、哀嚎、染滿鮮血的大刀、殘破的軀體,這毛骨悚然的景象讓她的承受力達到極限,她受不了了。
她捧住頭,歇斯底里地尖叫,那痛苦的吶喊來自心靈深處。
「采君。」魏桀拉開她的雙手。「怎麼了?」
「放開我,放開——」她嘶吼,狂亂地掙扎。
他皺眉,不懂她怎麼了?
「放開,放開——」她不停地尖叫。「大哥——」鮮血噴上她的臉,她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魏桀抱起她,她眼角的淚水滑下臉龐,烈焰只是盯著她,神情激動,握著劍柄的右手不住顫抖,真的是她?
魏桀憂心忡忡地抱她坐在床沿,在瞧見她頸上的血跡時,憤怒地想將黑衣人挫骨揚灰,一刀殺死他實在太便宜他了。
「她叫什麼名字?」
魏桀抬頭,烈焰站在他面前,雙眼盯著采君。
他不悅地皺了下眉頭。「這不關你的事,如果你要殺我,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對決,你最好明天再來。」他冷聲道,下意識地抱緊采君。
「我說她叫什麼名字?」烈焰的劍指著他的咽喉,語調強烈而憤怒。
「采君,她叫采君。」王邗連忙道,他和小谷攙著暈倒的芸芷到椅子上坐下,他可不想這兩個人就為了采君的姓名再次動武。
「姓什麼?」烈焰又問。
「嚴。」
烈焰猛然一震,手中的劍差點滑落,魏桀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了?」他緊鎖眉頭。
「沒有。」烈焰收斂心神。「我會再來找你。」他若有所思已略顯激動地望了采君一眼,正要離開時,鏢局內的弟兄已趕了過來。
李朝榮欺上前。「哪裡走?」他攻向烈焰。
烈焰冷哼一聲,寒氣逼人的利劍已往他胸前劃去,李朝榮急忙後退,烈焰縱身飛出。
「不用追了。」魏桀開口阻止想攔阻的屬下。
魏夫人走上前,就見兒子抱著采君,她似乎昏厥了。「怎麼回事。」
「沒事。」魏桀對屬下交代道:「院子裡有具屍體,將他清掉;還有,從現在開始,輪流在府裡巡邏,只要一見到可疑的人,殺無赦!朝榮。」
「屬下在。」
「到徐府去向徐千金討回她加諸在采君身上的傷,別讓她瞧見你,另外,再放些流言出去,我要徐府顏面掃地。」魏桀無情的說。
「屬下立刻去辦。」李朝榮走出去。
他抱起采君。「把這裡清乾淨。」他命令。
所有人開始動了起來,顧騫懷瞄了采君一眼。「她的脖子怎麼回事?」
「被一個畜生弄傷。」他怒聲道,如果不是他大意,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他沒想到百龍堂的人會找她下手。
「她還真是多災多難。」顧騫懷搖搖頭。
「你要抱她去哪兒?」魏夫人問道。
「我房裡。」
所有人全露出一抹微笑,魏夫人更是開心,她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
☆☆☆
采君掙扎著從昏迷中驚醒,她倏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喘氣。
魏桀握住她的雙肩。「怎麼了?」
他一碰到她,她便叫了起來,魏桀抓住她揮動的雙手,采君掙扎著尖叫。
「采君。」魏桀大喝一聲。
她震了一下,抬起小臉望著他,額上儘是汗水。「你……」
「怎麼了?」她的臉儘是一片慘白,他鬆開她的手,拂去她額上的汗水。
「沒事。」她喘氣。「我怎麼了?」
「你昏倒了。」
采君點點頭,這才想起方才發生什麼事,但一回想,她的腦中就浮現噴出的鮮血,她閉上雙眼,甩甩頭,想甩去那份景象。
「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吐。」她摀住嘴。
他皺眉,拿起床下的痰盂放到她面前,采君乾嘔不斷,雙手抓著他的手臂,他輕撫她的背。
片刻後,她才覺得好一點,她虛弱地偎在他胸前,感受他溫暖的胸膛。
「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是一直吐?」
她搖頭。「我很好。」
他若有所思地凝視她一眼,才道:「因為屍體的關係嗎?」他記得她提過。
「我不想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