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默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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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她的幻想在孕育,余家人的噩運是天譴是人為……

  偶然的一時興起來到此地,默嬋呆怔良久。

  許多年後,驀然回首,她恍然驚覺今日的拜訪是自己生命中一項重要的開始。

  是生命中春天的開始。

  抑或是秋風瑟瑟、冷冬霜雪的提早降臨?

  此刻的江默嬋沒法子預測。

  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引發了莫名其妙的心靈悸動,於是,生活開始多彩了!

  第三章

  「稀客!稀客!」

  范啼明靜悄悄地出現,朗聲笑道:「貴客光臨,有失遠迎,真是罪過!」

  金元寶扯了默嬋一下,總算將她的思緒拉回,羞赧地朝屋主笑了一笑,算是打招呼。看在范啼明眼裡,卻覺得這對少年男女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你使這廢園子重新點燃生機,」元寶有些佩服又有些遺憾的說:「不過,失去了那種鬼影幢幢的感覺,教我們想一探鬼跡都難上加難,未免美中不足。」

  「那可真是抱歉。」范啼明好脾氣的說。

  「不必客氣。」元寶大剌剌的說。「我有一事不解,一般人光聽到『鬧鬼』就皺眉頭,根本不可能買下鬧鬼的園子,何獨你與眾不同?」

  「原因很簡單,只因為便宜。」

  「只為了貪便宜?」元寶有點難以置信。

  「不錯。」范啼明一貫好耐性的說明:「同一筆錢拿進城裡只能買回一間『小窩』,在這兒卻可買一座大園子,可說十分划算。我在北方長大,不習慣小小巧巧的房子,再加上我壓根兒不信邪,人家不要的鬼屋反倒使我揀了便宜。」

  默嬋為難道:「元寶,他在說什麼?」他說話太快了。

  元寶慢慢的重述一次,默嬋有些訝然的看著他。

  「你是北方人?」

  「本是南方人,在北方長大。」范啼明的驚訝更甚於她。「為什麼我說的你聽不懂,金少爺說的你倒懂?」

  「早告訴你我聽不見,」默嬋低著頭,猶豫的坦白相告:「我只能讀你的唇來猜測你的話意,若是你說話太快,我就沒辦法了。」

  范啼明這才明白她前日的異狀都是有原因的,他暗慚自己以為她是頭腦笨,原來……他不禁遺憾:如此美好的女孩竟是耳殘的!

  元寶發出正義之聲:「喂,姓范的,我可不許你看輕默嬋。」

  「你阻止得了我嗎?」范啼明朝她諷笑:「事實上,我敬重她更甚於你。」

  「什麼意思?」元寶嘀咕,難道這范啼明跟張師涯一樣,獨具慧眼?

  「沒什麼。」他含糊地回答了一聲,來到默嬋面前,輕輕抬起她的臉,目光直看進她眼瞳中,慢慢地,咬字十分清晰地說道:「學讀唇語萬分辛苦,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范某心中感佩。我會配合你的,來……」

  「做什麼?」默嬋被他突來的「親切」弄慌了手腳。

  范啼明的表情有些神秘。「余寒花自殺的那個房間我刻意保留下來,不曾更動分毫。你想不想去一探究竟?」

  元寶嗤之以鼻。「不是說你不信邪嗎?」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范啼明輕輕鬆鬆地推翻前言,自顧轉身引路,那神氣,彷彿習慣了被人追隨,沒有一點猶豫。元寶氣得牙癢癢,她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很想扭頭便走,不甩他老兄的大男人姿態,偏偏不爭氣的好奇心又很旺盛,想查出鬧鬼的真相。這時,就看出好朋友的重要性了,默嬋主動拉她跟隨范啼明的腳步,這個台階太好了,元寶輕咳道:「既然你好奇,我陪你隨便參觀一下好了,我自己可是來過兩、三次。」表明她不希罕。

  范啼明停步回首。「看不出你見聞廣博,如此,你必然知道,當年拋棄余寒花,導致她自殺的男人是誰?」

  「我當然……不知道。」說也奇怪,怎麼就沒想到去探查那位負心的男人是誰?

  默嬋幽幽道:「其實事隔多年,當事人死的死,走的走,就算探查出真相又能如何?我們這些局外人也不過好奇罷了,找出真相又對誰有益?」

  元寶反駁道:「追根究底,謀求公理正義,是人類的義務之一。」

  默嬋回以敬畏的一瞥,聞所未聞嘛!

  范啼明暗自好笑:這小子講起大道理來居然頭頭是道,其實根據她前日「聲討」何道堯的表現,所謂的「公理正義」不過是她用來滿足自己、欺壓別人的絕妙好辭!金元寶,才是那個背棄公理正義的難纏小子。

  如果他曉得這小子其實不是小子,心裡會平衡許多,因為,女人總是不理性的時候居多。大多數的男人都這麼想。

  「明兄。」何道堯忽然從他們身後冒出來,無聲無息。

  「你生肖屬貓嗎?」元寶不滿。「老是突然冒出來嚇人。」

  何道堯對這小子愛理不理,哼道:「你自己聽力不好,怪誰,江姑娘沒被嚇到,你這男人反而膽子小。」

  默嬋當下白了臉,元寶衝著他冷哼:「作賊的自然來無影去無蹤,所以不是我們聽力不好,是你們眼力太差。」

  雌雄莫辨,自然是眼力欠佳。

  范啼明簡直拿他們沒奈何,又怕默嬋難堪……奇怪,他幹嘛怕她難堪?基於同情嗎?他拒絕用這類字眼。他無心多想,只道:「阿堯,金少爺和默嬋姑娘想參觀余寒花生前住的地方,由我帶路,你負責去招待另一位『貴客』。」

  「也好。」

  何道堯心領神會,轉身要走之前朝金元寶看了一眼,微帶諷刺的,也許是魯莽的神氣,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在說:居然有這麼好奇的男人?早知道,就敞開大門,開放予人參觀,兼收門票。

  這一看,不免看得太久了一點。

  元寶挑釁:「看什麼看?」

  何道堯把頭抬得高高的,「是沒什麼好看!」走了。

  居然敢說他——她——沒什麼「好看」,尤其在看了她半天之後。

  「我敢說他有斷袖之癖!」元寶指控。

  開什麼玩笑?范啼明忙撇清,「我保證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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