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要去那種地方,小心惹上是非。」
「別像老人家一樣訓話好嗎!」
「嫌我就不要找我。」
「好心給你當驢旰肺!」
「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哥哥,失戀也不用把自己比喻成雞吧!」
「……!」
「如何?」
「就我們三人?」
「難道你還冀望沈荷不成?」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推了老呂一把。
「怎樣?」
「去哪家?」』
「弟弟你就跟著哥哥姐姐就是啦!」
「到底怎樣啦!」小萍終於不耐煩了,雙手插腰,十足潑婦樣,不過也是可愛極了的。
「服了你們不成?」此刻,我其實慶幸有這兩個人來「煩」我,以毒攻毒。去就去吧,我需要稍微放鬆一下我的神經才行。
「……」我想起什麼似的「你們可別下藥什麼的喔!」
「憑你的智慧,有可能嗎?」呂帥噁心地朝我眨了一下眼睛。媽的,我實在分不出這是誇獎還是諷刺。
我在想,我恐怕遲早會死在這兩傢伙手上。
一年一度的聖誕夜,逃開四處的歡欣溫暖,我跟者老呂小呂,生平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PuB。
其實跟想像中的也沒有什麼不同,昏暗的燈光,強烈閃爍的探照燈,擁擠狂亂扭動的人群,燈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忽明忽滅,忽遠忽近。有人發瘋似地拚命搖頭,有人隨著音樂扭動,滿臉陶醉,每個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如夢似幻,飄飄欲仙。而對我來說,活生生像進入了另一個極恐怖的世界。
小萍堅持要坐在吧檯,她認為這樣才有到PUB的意義。我呆坐著,望著周圍搖擺迷亂的人們,卻是一點也了搖擺不起來。遠遠看到一個艷紅的身影,正狂亂的扭著身體,像是要把肢體搖斷一般。
「喝點什麼?」老呂問我。
我哪知。
呂帥替我叫了杯啤酒,他自己點了杯龍舌藍,小萍則是要了杯叫做什麼紅粉佳人的怪東西。粉紅色的,奇怪的,一看就覺得不好喝的東西。
我被週遭的氣氛攪的有些不安,一口氣灌完了啤酒。
「幹嘛!你以為你真的是來買醉的啊?」小萍用力打了我的背一下,怪痛的。
「不然呢?你看周圍的人們,不是狂歡就是縱慾,這種地方難道來清醒頭腦的嗎?」我叫了第二杯,舉起酒杯,無意識地望著冒出的氣泡,然後一飲而盡。
「喂!」兩人齊呼。
「要跳舞嗎?」身著緊身艷紅露背裝的女孩走過來。柔軟的布料像是裹不住她的胴體似的,燈光下透露著危險的曲線,她的臉顯得特自,左眼下有顆痣,眉眼似笑非笑的揚著,嫵媚異常。她到我們面前,用挑逗的眼神望著我。
「跳舞嗎?」她再問了一次。依稀,我嗅到了淡淡的幽香。在周圍混亂的氣氛中特別引人遐思。
我一句話也沒回答,一轉身,就趴在吧檯上。
「不會吧?才一杯就醉了你!」呂帥說。
「真抱歉,我朋友醉了。」小萍對著那女郎說,我聽得出,小萍用那種很「恰」的聲音在說話。畢竟在小萍的面前,她一向容不得有其他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
沒再聽見女郎的聲音,大概是識相走了吧。
「喂,她走了,別裝了啦。」呂帥拍拍我。
我突然非常非常不想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腦中竟然浮現了沈荷的臉,像是投影片似的,一張一張沈荷的表情在我眼前晃過,冰山般的沈荷,微笑的沈荷,噙著淚的沈荷……
我暈眩了。
「唉,這個人好像真的醉了耶!」我聽見小萍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要命,什麼都還沒開始,他就已經不行了。」是呂帥?
「我猜他真的知道了什麼關於沈荷的事吧?」
「然後他一定是覺得要打動沈荷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此消沉。」
「唉,白費我們特意帶他來見見世面兼解解悶,沒想到他還是想不開。」
「是啊,白白浪費剛剛這麼好的那個機會。奇怪,怎麼就不找我跳舞呢?我一定樂意奉陪的說。」
「唉唷!好痛!小萍!」
「哼!活該!你們都一樣啦,還不承認在追她。班游回來,就一直都是這死樣子。」我聽到是小萍尖起的聲音。
「你吃醋啊?」
「哼!男人,因為好奇而苦苦追求,但一發現困難重重,就輕易地放棄。」
我忽然大夢初醒似的。
「誰說的!?」我一躍而起,「我才不會!」
老呂跟小萍同時嚇到,小萍不小心打翻了剩餘的那杯粉紅色液體。
「討厭!你不會是在借酒裝瘋吧?」小萍沒好氣地質問我。
「你今天真的蠻遜的噯!」呂帥說。
此時鄰座的一男一女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兩人突然爭得面紅耳赤,互相推擠起來。
「唉,真是掃興,醉的醉,鬧的鬧,我們不如先離開這裡吧?」
「就是。搞得人家一點也不開心。」
「走吧走吧。」
呂帥拉了醉醺醺的我一把,我逞強地推開他的手,才踏出一步,就覺得我的四肢好像不聽使喚似的。
媽的,真是沒用。
「喂!你們看!」小萍突然大聲叫出,我們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在閃爍的燈光下,另一邊的沙發上,一男一女正相依偎著。
男人溫柔地撫摸著女人的頭髮,一次,又一次,似有無限愛憐。女人柔順地倒在男人的懷裡,情深款款,在擾攘的音樂人群中,他們的時間彷彿是靜止的。
我覺得心中有把無名火在燃燒,那男的是杜雲磊,女的是江琳恩。
「他告訴沈荷,你不原諒我就算了」學姐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我的頭突然像有針刺,疼得無法思考。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是呂帥的聲音。
「不用吧,在這種地方打招呼,怪尷尬的。」小萍吐了吐舌頭。
「嗟!又不是做壞事,有什麼好心虛的。」
「不是啦,你看人家正在恩愛呢。也許我們這樣過去會打擾到人家,還不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