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說話代表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一問三不知吧……羽嫻?」
彭羽嫻微微頷首。
OH! My God!游佩雯簡直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羽嫻,這我就要說你的不是了,你竟為了一個全然不熟的陌生男子而捨棄阿傑那麼好的人,真搞不懂你腦袋瓜中裝的究竟是什麼?」
「這怎能怪我?愛情來得那麼令人措手不及,我又如何能預知之後會有阿傑的出現;更何況,當初你自己不也因只見煥星一面,就急著想再見他,那種心情是大同小異的,這怎能怪我?」
「羽嫻,你……」游佩雯沒料到她竟反將自己一軍,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
「其實,我自己也很矛盾,跟阿傑相處愈久愈覺他的好、他的真,但我卻覺得對Jye根本就從未有開始,也沒有任何承諾,竟然會有背叛的罪惡感!」
「你該不會對愛情也抱著所謂『從一而終』的守舊觀念吧!」
「從一而終難道不好嗎?」
「好、當然好,但也得看對像、論情況,像你這樣……唉!談什麼從一而終,連開始都沒有,哪來什麼結果,真服了你!」
彭羽嫻默不吭聲,在心中咀嚼著她的話。
「唉!先說說Jye吧!就是有關你們都談些什麼來著。」
彭羽嫻眼神黯了黯,才款款道出始末。
「什麼!?你說你替他出主意追求女朋友,還替他分析那女人或許該有的個性和心態!?天吶!我看我真的敗給你了,你真是天字一號大白癡、蠢蛋,真是笨蛋加三級喲你!」游佩雯挫敗地癱軟在沙發上,不悅的直瞪著一臉猶如受責罰的小孩般委屈、無措的彭羽嫻。
半晌,游佩雯才又無奈地問道:「那我問你,Jye與阿傑在你心中的份量誰重誰輕?」
彭羽嫻輕晃著頭,「那不一樣的。」
「好,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先釐清自己的心,再……」
「拜託,想釐清自己的心?我看你一點也沒『付諸行動』的跡象,我看乾脆你約Jye出來見個面,也許在你見過他之後,你才會發現其實一切的美好幻想都是你自己編織創造,然後再加諸在Jye身上的。說不定等你見過Jye本人之後,才發現他是個老態龍鍾,一腳在棺材內、一腳在棺材外的——」
「佩雯,別亂講,Jye很年輕的。」彭羽嫻不滿地打斷佩雯莫須有的揶揄。
「好,等見過人之後,一切就真相大白。你說他都會在十點打電話來?」
「嗯,但是Jye已經有近半個月不曾打電話來了。」彭羽嫻不禁黯然,在她極需他來釐清一切時,他竟無聲無息地失去了音訊;雖然她也有他的電話號碼,但她卻遲遲不敢打。
其實,不是不敢,而是不肯更是不願。她有著鴕鳥心態,拖得一天是一天,只因她怕看清事實,害怕明白真相後的刺激令人無法相信、承受。
「沒打來,你不會打給他啊!你該不會連他的電話號碼也莫宰羊吧?」
遲疑了一下,彭羽嫻輕點了點頭,欺騙了她。
「你……算了,現在就只好等他打來了,千萬別是他已贏得了美人心,而把你這幕後大功臣給忘得一乾二淨,那麼等也是白等了。」游佩雯意有所指地暗示著。
彭羽嫻僅將茫然的視線調往陽台外的星空,心緒千回百轉,紛亂、漫無條理可循。
Jye,快打電話來吧……Jye……
***
一樣的月圓,一樣的星空,不一樣的是心境已不同。
塗光傑靠著房間外面的小陽台護欄,仰望依舊懸著朗朗皓月、稀疏星子的夜空;手握著杯澄淨透明、卻濃烈無比的XO,無語問蒼穹。
一個月了。從月圓至月缺,再由月缺復月圓,他等待的心仍是猶如烏雲罩月般晦暗孤寂。
光潔的月暈,冉冉浮現他千系萬念的嬌柔容顏……羽嫻,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這些日子來,他的心漸漸失去了自信、失了主宰,難以取捨的無奈,令他消沉頹喪。他依舊愛她如昔,卻無法肯定自己能守候、等待多久。
他想過強迫她來接受自己,但卻又不願看她為他的付出而驚惶、覺得困擾不已,唉!他究竟該怎麼辦?
倏地,他想起了小雨,想向她求援卻又難以啟齒。只因自己每次只會「製造」些麻煩,卻讓她無怨地為他分憂解勞,他不好意思再麻煩她了。他們只是朋友,而自己只是個帶問題給她的朋友。多久不曾與她通電話了?該有個把月了吧,打通電話問候她,倒也無可厚非。
心念一轉,他拿起話筒按下那早已熟悉的電話號碼,等待電話接通。
鈴——
原想放棄等待的彭羽嫻忽地聽聞電話鈴響,一顆心倏地忐忑不已,會是Jye嗎?她迅速地拿起話筒,只聽得另一端傳來睽違已久的熟稔嗓音。「小雨嗎?」
「嗯,Jye,好久沒聯絡了。」彭羽嫻好滿足於聽到Jye的聲音。
「是啊!好久了,近來好嗎?」
「嗯,你呢?」
「日子仍一如往常。」
「那……她呢?」彭羽嫻首先問出口,「你們應該進展得很順利吧!」
「……」
「Jye?」
「我被她拒絕了。」靜寂了一會兒,塗光傑才黯然出聲。
聞言,彭羽嫻心中掠過一陣欣喜。「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為你與她之間已順利無礙,因此才沒了你的音訊。」
「小雨,真抱歉,老是麻煩你。」
「Jye,別這麼說,那……你打算……」彭羽嫻心中有著隱隱的期待。
「等,目前只能等待。」
「等?難道你不打算放棄嗎?」難道我不能代替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嗎?彭羽嫻多想這麼問出口,但她終究還是沒有。
「放棄?小雨,若換作是你,你會輕言放棄一段深刻的愛戀嗎?」塗光傑語氣中透著傷痛。
「我……」彭羽嫻啞然,她自己不也是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