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我相信你說的一切,那你為何要如此費心,不惜傷害我的誤導我?」彭羽嫻終於也恢復了思索能力,提出問題的癥結來質詢他。
「這個嘛,就要問你羅!」塗光傑神秘詭異地一笑,才緩緩地再丟下另一個驚撼:「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才是,小羽。」
彭羽嫻怔愣地瞪大著不確信的瞳眸,久久吐不出話來。阿傑叫她小羽,那他不就……
「你剛剛喊我什麼?」她想再確定一遍。
「傻小羽。」塗光傑一如在電話中寵溺地喚著她。
「Jye!?你竟然就是Jye?你瞞得我好苦,也騙得我好久,更折磨得我好慘。」彭羽嫻不悅地噘起唇瓣,心中雖是雀躍的心情,但淚水竟不識相地又跑來湊熱鬧了。
「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小羽,所以,怪我怨我的罪名,我可拒絕背黑鍋哦!」塗光傑輕柔地為她拭去紛紛墜落的淚珠,暗想:女人還真是水做的,尤其是她。憐寵之心萌然而生。
「難道……難道是星期日那天……」
「嗯,就是那天。」
「那你為何不表明身份呢?」彭羽嫻不滿地咕噥。
「你難道還不懂嗎?」塗光傑清亮異常的深邃瞳眸炯炯地凝視著她,彷如要探入她心海深處,洞悉她的一切。
「你是為了我?」是了,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只為了助她早日跳脫情感迷障,看清自己迷惑的心究竟情歸何處。原來……她懂了,好不容易釐清、看分明了。
「如果Jye是另有其人,你的選擇是什麼?」塗光傑雖知這是多此一問的假設,但他就是忍不住地想知道。
彭羽嫻笑了,笑得釋懷,也笑得神秘。「事實上,我很喜歡Jye。」見他神情有點落寞,她更是竊笑在心頭。「當然我也愛阿傑。」見他倏地眉飛色舞、喜形於色,她有些羞赧,復而又慢條斯理地道:「而最最愛的是Jye與阿傑的綜合體——你。」她嬌羞不已地垂首,不敢直視他狂猛噬人、燃炙著激情烈愛的深摯眼眸,滾燙的火熱早燒襲上她全身。
「哦,羽嫻!我的羽嫻,我也愛你,愛得好深好深,好久好久。」
飢渴狂索的炙唇,正欲覆蓋上那嬌艷欲滴的豐艷紅唇時,似有預謀地,門外等待多時的不速之客殺風景地闖了進來。
「恭喜,恭喜。」
「羽嫻,生日快樂!」
同時地,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游佩雯與鍾煥星不識相地打斷了一切,氣得塗光傑牙癢癢的,羞得彭羽嫻一顆頭只差沒貼到地板上。
「該死的你們,不是說好——」
「人多熱鬧嘛!你說是不是啊,羽嫻?」鍾煥星四兩撥千斤地,將塗光傑想殺人的衝動氣勢給消弭得無影無蹤,外加曖昧地笑得賊死了。
「羽嫻,你看,我還帶了蛋糕來替你慶生哦!」游佩雯也一臉賊笑地撞了撞一直不敢直視他們的彭羽嫻。
迅速地,鍾煥星與游佩雯交換了個攪局成功的得意眼神,繼而更是毫不節制地大笑出聲,根本無視於塗光傑的「咬牙切齒」和凌厲噬人的目光。
「來吧,唱首生日歌,許個願!光是等著吃這份蛋糕,就等得令我口水直流呢!」鍾煥星不懷好意地抱怨著,正想大放厥辭時,怎奈塗光傑銳利的目光正在警告著自己。嗯,還是識相點好,免得會被「秋後算帳」。
好個「畢生難忘」的「結局」!塗光傑很是無奈地自我揶揄,原本該是浪漫、感性的,豈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跑出這對歡喜冤家,攪得一團混亂不說,還外加破壞了他早已設計好的一切。唉!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
熱鬧、溫馨的氣氛一下子便充塞在這不算大的小空間裡,有情、有義,更有愛。
塗光傑與彭羽嫻偶爾不經意的交會眼波中,繾綣地傳遞著深情摯愛,不用言語交談,一切盡在糾纏眷戀的眼光中化作一道道暖流,涓涓地漫遊全身。所有的千情萬愛,集聚在凝眸深處,愛早已深植,根深蒂固。
***
唉!人家是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而他鍾煥星卻是為了「後代」,不得不提早步入愛情的墳墓裡。他會安定下來,但卻不想這麼早啊!簡直是枉費他青春、風流不羈的隨性狂放嘛!天吶!外面的「妹妹」何其多,他卻無福消受。
可是一旦思及游佩雯今後將真正歸屬於他,還有她肚中的小Baby不知是男還是女?長得像他還是她?是帥還是漂亮?個性如何……哦!太多太多了,一種幻想初為人父的喜悅,不由得充塞滿胸臆,一個傳襲著他血緣的小生命即將問世。呵!一種全新、未知的真實感受暖暖地充實溢滿他整個心窩,令他不禁陶醉癡迷了起來,兀自沉醉在濃濃的滿足裡,就算要他跳下十八層煉獄,他也甘之如飴,更何況,只是說句「我愛你」,這就跟吃飯一樣簡單嘛!
經過一波三折,他的岳母大人終於首肯地將女兒許配給他,其實大部分是看在未出世的孫子份上,才沒多加為難。唉!可歎,他都尚未「過門」,就已經沒什麼地位了。眼看已拜完了堂,正當宴請賓客之際,他的準新娘竟鬧起彆扭來了。
原因無他,只因他從未對她說過「愛」罷了。唉!也不過是個字眼罷了,她竟計較到想悔婚。也罷,不過就「我愛你」三個字,又有何難!?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長榮桂冠酒店的六樓宴客廳正因著新娘久久不露面,而議論聲此起彼落,客人們憑空杜撰著千奇百怪、無奇不有的各種假設和臆測,真可謂三人成虎啊!
為了杜絕悠悠眾口,他鍾煥星只得認命地往主席台走去,拿起了麥克風。頓時席下鴉雀無聲,莫不屏息等待一個猜臆中,新娘可能跑了的烏龍消息。
「愛你入骨、沒有你我會死的噁心肉麻話,相信你一定不愛聽,聽了也會嗤之以鼻。愛你一萬年的不實宣言,我也沒把握能做得到,還是省起來不提,省得浪費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