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林政風被芊芊的光彩奪去一會兒神智,隨即感到方芷晨的興味索然,他小 心的開口:「你累了嗎?還是……還是到外面透透氣?」
方芷晨朝江群望一眼,見江群帶著笑容向身邊的楊妍莉不知說些什麼,她的心中莫 名的感到一陣嚴重的失落。「也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林政風猶如受到莫大的恩寵般,歡天喜地的跟著方芷晨離開了喧囂的大廳。
一旁的江群朝他倆望來,默默的看著方芷晨走出了他的視線。
「你在看什麼,那麼出神?」楊妍莉笑著問。
「沒什麼。」江群收回目光,淡淡說。
楊妍莉摟緊他的手臂,甜絲絲的笑著:「沒想到你會答應和我一同出席這場盛宴, 我還以為你會找芷晨作你的女伴呢。不過到今天我才確定芷晨原來和林政風是一對兒, 我原先還以為林政風只是一廂情願呢。」
江群望著她,目光炯炯。「你和林經理很熟?」
楊妍莉微微一楞,隨即笑著說:「也談不上熟啦,只是在一些交際場合見過幾次面 罷了。」
江群點點頭,不再說話。
方志揚摟著芊芊,上前和江群打了聲招呼。
「阿群,恭喜你會員卡推出得這麼成功。」方志揚神色帶著一絲怪異,伸手朝江群 握了握,隨即像觸電般縮了回來。
江群明知方志揚舉動不自然,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面帶微笑的和他寒暄著。
楊妍莉眼睛直望著芊芊,臉上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又是驚艷。尤其是看到她頸上 那串項練,忍不住在心中直吸氣:那不就是去年在蘇富比拍賣廣場上以近百萬美金成交 的那串伊莉莎白女皇生前所戴過最鍾愛的項練嗎?
「江群,你還是那麼有女人緣,怎麼今天不是和志揚的妹妹在一起,卻換了個人? 」芊芊微微笑著:「芷晨不會吃味嗎?」
楊妍莉在一秒鐘內決定討厭眼前這個女人。
江群嘴角牽動了一下,沒有答話。
「我剛剛好像見到一個像芷晨的女人和一個男人走向外面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 錯。」芊芊笑著說:「我記得芷晨應該是喜歡你的,或許是吃醋了,所以故意找個男人 激激你也說不定……別是鬧彆扭了吧?」
「芷晨只是群哥的秘書,沒有你說的那種曖昧的關係。」楊妍莉臉色不悅的說。
芊芊到現在才正眼望向楊妍莉。「你……」她掩嘴一笑:「江群該不會改變口味了吧?」
楊妍莉欲待發作,江群淡淡的接口:「這些和你沒有關係。」
楊妍莉勝利的看著芊芊。
芊芊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唇邊卻仍帶著笑容。
「阿群,你怎麼這麼說話?」方志揚不高興的說:「芊芊只是關心你。」
江群淡淡一笑:「是嗎?那麼謝謝你的關心。」他對芊芊微一點頭:「失陪了,我還有事。」說完,朝大門走去。
楊妍莉瞪了芊芊一眼,連忙朝江群追去。
「江群真是愈來愈驕傲了。」芊芊歎一口氣,擔憂的說:「我真怕有一天等他站穩 了腳步,會把你們一腳踢開……他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方志揚心中微微一驚,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林政風拿著一瓶紅酒,不停的在方芷晨及自己的杯子裡注著酒,方芷晨已經有點微 醺了。
「芷晨,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麼好。」林政風笑著說。
「是嗎……」方芷晨撫著自己已經酡紅的臉頰,喃喃說:「我想我不能再喝了,再 喝下去我一定醉的。」
「不會不會,這酒醉不倒人的。」林政風連忙說:「何況你喝了酒臉頰紅紅的,比 平時更美了不知多少倍。」
方芷晨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你是說我平時不美嗎?」
林政風望著方芷晨的笑容,看的呆了。他一向對她死心塌地的喜歡著,自從踏進方 氏企業,就一直排除萬難的想接近方芷晨。而方芷晨對他雖然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不 理不睬,但是他心裡很清楚的知道,她對他只有同事情誼間的基本禮貌,根本談不上一 絲絲的男女之情。而他自己當然也不是只有單純的喜歡著她,除了人之外,他看上的更 是方家數以千億計的財產。
然而今天的方芷晨卻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怦然心跳,他突然產生強烈的慾望想要得到 她。
林政風輕咳了一聲。「芷晨,你杯子好像有點髒了。」
「是嗎?」方芷晨疑惑的拿起杯子端詳。
「我幫你看看。」他接過方芷晨的杯子,轉身背光看了一會,交還給她。「原來是 陰影,我看錯了。」他又在杯中注入一杯酒,遞給方芷晨。
「我……我不能喝了。」
「沒關係,再喝一杯就好了。」林政風慫恿著。
方芷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接過喝了。
林政風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忽然,林政風瞥到江群朝這裡緩步而來,他一個心慌,連忙說:「芷晨,我們到那 邊走走……」說著,便拉著方芷晨的手,想要強行拖她離開。
「不要!」方芷晨或許是有點醉了,任性的甩開林政風的手。
林政風眼見江群的腳步愈來愈近,忍不住心中緊張,方芷晨卻仍固執的不肯離開, 他怕強迫方芷晨會惹來她的尖叫因而使江群聽見,猶豫再三,他頹然的放棄要方芷晨隨 他同去,一個人悄悄的隱在樹叢之後。
江群好不容易擺脫楊妍莉的糾纏,又將滿室的賓客交由方文遠獨自應付,他輕輕吁 了一口氣,朝花園走來。
或許他下意識的想遇見方芷晨,雖然其實他並不想打擾她和林政風之間。
江群端著一瓶酒和自己的酒杯,打算獨自在花園一角坐下來。
長久以來,他不讓自己有絲毫的懈怠,在任何人面前,他強迫自己戴著一張面具, 以虛偽的笑臉迎向每一個人。
曾經有一度,他以為自己可以跨出他在心中所建造的那道藩籬,以真實的自己對待 他人,而他也確實踏出了那艱難的第一步,然而,在短短的時間內,他的「真心」便觸 礁了。從此,他更害怕在別人面前展露一絲絲的感情,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度承受失 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