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揚下了車,一路跌跌撞撞的奔進方家,也不理會一旁哭喪著臉前來應門的老管 家。
「少爺……少爺……」老管家哭著喊。
方志揚推開了前來祭拜觀禮的人群,一路奔進大廳。
「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方志揚來到方文遠的靈柩前,捉起一個人的衣 領,鐵青著臉大聲問。
「哥──」方芷晨痛哭著喊:「爸他……」
江群走來,拂開方志揚緊捉著賓客的手。「冷靜點。」
「冷靜?這叫我怎麼冷靜?」方志揚蹲下身子,痛苦的用手抱著頭:「為什麼我才 離開幾天……」
「哥──」方芷晨哭著跪在他身邊:「爸是三天前心肌梗塞過世的。」
「心肌梗塞?怎麼會……不……不可能……」他猛然站起身子,衝到江群身邊,大 聲說:「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爸爸……」他一拳大力朝江群揮去,怒吼著:「說!你為什麼這麼殘忍,說啊,你說啊!」
江群被方志揚的一拳揮的連退好幾步,用手擦著唇角的血絲。他皺著眉,冷冷說: 「你瘋了。」
「我瘋了?」方志揚大笑:「是,我們方家的人都瘋了,所以我爸爸才會收你當義 子,所以我才會把你當成好哥們!」
一旁的賓客迅速聚攏,圍著兩人竊竊私語。
江群皺著眉,冷冷的看著他。
「如果沒有你,我爸爸不會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方志揚目疵盡裂,咬著 牙又衝上前去。
身邊的人有的驚呼,有的尖叫。
「哥!」方芷晨想拉住他,卻晚了一步。
方志揚忿怒的朝江群身上又揮去一拳,江群伸手格開了。
「把話說清楚。」江群冷冷道。
方志揚喘著氣,恨恨說:「說清楚?好,我說清楚!」他瞪著江群:「你別以為沒 有人看出你居心叵測!你會待在方家為的就是謀奪我方家的財產,你別以為沒有人知道 !」
「江先生是方先生的義子,待在方家沒有什麼不對啊。」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
方志揚冷笑:「這種人根本就喪盡天良,不會為了我爸爸扶養他而為我方家做這許 多事,他連他親生父親……」
方芷晨悄悄上前扯住他的袖子,阻止他往下說。
方志揚咬咬牙,終於把下面的話忍住了。
「江先生不是個孤兒嗎?他的親生父親是誰?」有人問。
方志揚頻頻冷笑,瞪著江群,沒有說話。
「哥,你該為爸爸上炷香了。」方芷晨拭著頰邊的淚珠,嗚噎的說。
隨即有傭人拿了點燃的香遞給方志揚。
方志揚接過,仍回頭狠狠瞪了江群一眼。「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江群面無表情望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難掩的疲憊。
方志揚恭敬的在方文遠靈前磕著頭,嘴裡故意大聲念著:「爸,你安心的去吧,你 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在方志揚站起時,方芷晨忍不住在他身邊悄聲說:「哥,爸的死和群哥沒有關係, 爸是……」
「你懂什麼?」方志揚怒瞪著她:「你還太年輕,不懂得人心險惡!就算爸的死和 他沒有直接關係,也脫離不了間接關係!」
方芷晨默默無語。
此時,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去。
「我姓陳,是令尊生前的專屬律師。」陳律師掏出名片遞上。
方志揚接過,疑惑的望著他。
「令尊交代,若方先生您返家時,要我轉告您到敝事務所走一趟。」他望向方芷晨 。「當然還有方小姐和江先生。」
「有什麼事?」方志揚問。
陳律師微微一笑:「是關於令尊的遺囑。」
「我不相信!」
方志揚在陳律師念完遺囑時,不可置信的大吼。
「這是令尊親筆字跡,您不妨仔細核對。」陳律師冷冷道。
方志揚瘋狂的掀著遺囑,大聲說:「我還是不信!」他瞪著陳律師:「這一定是我 爸爸病的糊塗了,所以才會立下這樣的遺囑!」
「在場還有張醫師可以證明令尊是在清醒的狀況下所簽下的遺囑,這裡還有張醫師 的親筆簽名可作證。」
「不可能……不可能……」方志揚喃喃說。
方文遠的遺囑內容除了方家兩兄妹的法律保障額度外,其餘方氏企業所有財產全歸江群名下,包括方家大宅。
遺囑上另聲明,若方芷晨與江群成為夫妻,兩人方可共同擁有方氏企業財產。
「怎麼會這樣……」方志揚瞪大眼睛,望著遺囑上三人的簽名,呆楞半晌,突然惡 狠狠的看著江群:「一定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搞鬼!」他揪著江群的衣領,大聲 道:「說!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讓我爸爸簽下這樣的遺囑?!」
江群撥開他的手,冷冷望著他。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利用我爸爸對你的信任,篡奪我方家的財產!」方志揚 怒瞪著他:「這還不夠,連芷晨你也……」
方芷晨掩面哭泣:「哥,別再說了……」
「可惡!」方志揚握緊雙拳,恨恨的說:「只怪我們方家看錯人了,像你這種連親 生父親都下得了殺手的人,果然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江群眼角輕輕抽搐著,臉上的神情更冷了。
「你只不過是個認領的兒子,居然……」方志揚氣的渾身發抖:「居然有辦法讓我 爸爸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不顧……好,算你行……」
江群面無表情的聽著方志揚的指責,不發一語。
方志揚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蒼白且帶著深深的恨意。「現在你得意了 ?錢也有了,人也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可以去告訴所有的人我們方家被你害 的多慘!」
「哥──」方芷晨流著淚低低說:「或許……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江群凝望著她,內心激動澎湃,更揉合了許多不知名的情緒……然而儘管如此,他 的臉上還是一貫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