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睡衣拉好的季心語也跟著走過來,她雖然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齊霈文越來越緊皺的眉頭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幾分鐘後,齊霈文面色凝重地下達指示。「我知道了,你先去召集所有人,我馬上趕過去。」
谷傲揚銜命離去。
「發生什麼事了?」季心語擔憂地問著他。
齊霈文一邊利落地換穿衣服,一邊解釋給她聽。
「有人趁著我們婚禮鬆懈守備之際,向焰龍門發動攻擊,我必須過去看看。」
焰龍門是齊家名下最大的組織會館,也是最重要的據點。如今竟然有人敢動它,簡直是在捋虎鬚,顯然是活的不耐煩了!
「啊?」季心語沒想到新婚之夜就得面臨這種陣仗。雖然她不想和他發生那件事,可也不想這麼快就成了寡婦!
季心語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在關心他的安危。
齊霈文望進她的眼底,看到了她的擔憂,他輕撫著她細嫩的臉頰,低聲安撫她:「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即使他信誓旦旦,季心語仍然擋不住心裡一直冒出的憂慮。
齊霈文整裝完畢,迅速走到房門口,而季心語也緊跟在他背後。突然,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愧疚地看著她。
「心語,很抱歉,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卻為了幫務得拋下你離開,你會怪我嗎?」
「你不要這麼說,畢竟你也是不得已的。我瞭解,真的。」季心語體貼地說。
「心語——」齊霈文深情地望著她,感動她如此識大體。
他這一凝視讓季心語小臉又迅速漲紅,她害羞地咬起下唇。
「咳,你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好,我保證會快去快回,你等我。」
「嗯。」
第一章
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季心語這才吁了一口氣,今晚她避開了她的新婚之夜,不用履行夫妻的義務了。她回想著今天一整天究竟做了哪些事……
早上四點鐘就被家人挖起床,睜不開眼睛、還睡得迷迷糊湖的她,被人當成洋娃娃般操控著,化妝、梳頭、換好禮服、坐上禮車,直到看見她未來的丈夫——齊霈文,還有她的三個死黨坐在來賓席上,以及許多她沒見過更不認識的人都衝著她笑,她才清醒過來。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在她步上紅毯的那一端開始,她緊張地手心直冒汗,但又有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想笑。好不容易克制住那股衝動,她也快走到新娘該站的位署,她未來的丈夫卻迫不及待地上前握緊她的手。
頓時,她的眼淚滾了下來,這也讓司儀嚇了一大跳,急著向來賓解釋那是喜悅的淚水,大家也配合地大笑幾聲,輕輕帶過——
只有季心語明白才不是他說的那樣,不過她不能在婚禮上大聲喊痛,尤其是在自己的婚禮上。她用眼神示意他力道放鬆一點,因為他弄疼她了。而齊霈文也馬上發覺到這一點,他稍稍放鬆力道,但仍緊緊地握住她不放。
好不容易終於挨到婚禮結束,她又被大家拱上了禮車,十幾輛豪華禮車浩浩蕩蕩地進了齊家大門,她終於正式成了齊家的人。
然後又在一堆損友的吵鬧之下,他們兩人被推進了新房,房門被人嬉笑地從外頭給鎖住,個中涵義大家都心照不宣。
依照齊家傳統,新人不用上場應付那纏人的酒席文化,只要盡到他們的職責所在——做愛做的事!其他的一切就甭管了。
季心語不知道夫妻間的相處情況,因為她從小就沒了媽媽,也沒個姐妹可以告訴她,新婚之夜該做些什麼,大家只是對著他們兩人曖昧地直笑,彷彿她該知道些什麼、做些什麼,可是她偏偏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無所適從的心態,讓她惶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說來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如果在三個月前有人告訴季心語,說她會嫁人,而對方不但是赫赫有名的黑道世家,而且還是一幫之主,她鐵定會說那人瘋了!
不過就是這麼巧,一個偶然機會讓在醫院當社工的她遇見了齊霈文,後來她才聽說,他是為了一個屬下受傷到醫院探望而對她一見鍾情的。
只因一面之緣,就足以讓他決定娶她?這是什麼樣濃烈的感情?
季心語不明白,從小到大她連個純純的愛都沒談過,因為父親對她的保護非常嚴密,但嚴密保護她的父親,卻乾脆的答應齊霈文的求親,令她百思不解。
對於這婚約,她並沒有太多的反對意見,她也曾幻想過有段甜蜜的戀愛,但這都只是她的幻想。以她從小到現在見過的異性,用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更別提與他們相處了。
雖然她也覺得父親對她的寵愛太過分了,但她總無法掙脫這用親情編織成的枷鎖,所以也只好順著父親。
這也是頭一遭,父親在她面前不停讚賞一名男子,從他的穿著打扮、談吐氣度,說到他的真心真意,一籮筐的優點說個沒停,彷彿是他愛上他了!季心語想到這就覺得好笑。
不過也因為這樣,她更想看看是怎麼樣的人能讓父親如此稱讚。
而且如果她不答應這門婚事,要再出現能讓季正楠答應她嫁的男人,大概要再等一百年了!她可不想一輩子當父親懷裡的小女兒,她要出去看看這世界,過屬於自己的人生。
而她把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和齊霈文結婚後的生活,如果他真如父親說的那麼愛她!
好奇怪的感覺,明明是兩個互不認識的陌生人,只因一面之緣,如今卻變成最親密的人生夥伴。
三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尤其是對他們這對從起點開始認識的夫妻而言,時間顯得更是不夠用。
齊霈文很忙,但仍盡量抽空帶她去約會,只是那幾次少的可憐的約會,還常會被谷傲揚的電話臨時腰斬,所以兩人相處時間加一加還不到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