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褚韓枋從容地把那把小刀收入了一個似金屬像支鋼筆形狀的管子裡,然後收進口袋中。
「他們道過歉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千元大鈔,塞進那個鞋子被吐髒的人手中,「這錢給你去清洗鞋子。我想綽綽有餘,所以,請問各位……」
褚韓枋輕輕地扯起嘴角,可是那笑意卻叫人冷得發顫,「這次的事情,可以算了嗎?」
「我……」鞋子被弄髒的人才想開口,袖子卻立刻被那個剛才煙被削掉,鼻子僥倖存在的傢伙拉住。
「不……不要啦!算了!算了!我們走了。」
「可是……」
「對啦!走人了!」一群本來佔上風,想要惡整夏愛雅一群人的人,不到一會兒的工夫,走得一人不剩。
「呼,好險遇上你,褚先生。」一直躲在小傑背後的小欣子最先開口。
可是褚韓枋卻沒有回答她半個音,那雙在暗淡路燈下,沉然的深邃眼眸,只是直直地盯著夏愛雅看。
「阿格西怎樣了?」小傑問。
「媽的!這醉鬼,每次都這麼不中用,氣死人了!」阿生罵道。
挑起戰端的是他,一喝醉就睡得不省人事的也是他。
在三個人罵阿格西,討論要把阿格西就地留在這裡當非法丟棄的垃圾,或是移屍到最近的一家殯儀館時,夏愛雅跟褚韓枋,還是在那裡默默的互相凝望著。
她嚇死了!嚇在他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嚇在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而他——則是氣死了!
氣到不知道該怎麼做,不知道該怎麼辦。
今晚,身為宇研集團的總裁兼最大股東,今年年方。二十九歲,一直身處在上流社會,被人說是最優雅、最貴氣、最溫文、最謙虛、最迷人的褚韓枋,竟然徹徹底底的像個黑道威脅人,還用學了快要二十五年的劍術,拿著小筆刀威嚇那些不入流的小流氓。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還有那個該死的……好像是她男友醉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依然記得他在酒吧裡,曾經倒在她的手臂上,那回憶的畫面,加上現在眼前的景象,讓他有股想要失控咆哮的衝動。
「你受傷了。」在不知道默默無語的相對多久以後,褚韓枋突然瞇起眼睛,瞪著她那修長的左腿,就在膝蓋上方那裡,西裝褲上,有一塊明顯破掉的布料,而裡面的肌膚上,有著鮮紅色的血痕。
「啊……是呀。」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連走路都不影響,倒是他。
看著他頭上的紗布,她的心莫名的絞痛,那是她害的。
「你也受傷了,對不起!」夏愛雅的話有點不知所措,神情也有點不知所措,還有歉疚,她指了指他的頭部。
在他找她一整晚以後,她才來這句關心,是不是有點遲呢?「你離開公司以後,人就都在這裡喝酒?」他的聲音冷冷的,抬起頭,看著最近的酒吧,「獨」?他記住了。
難怪後來在「夜深」都看不到她。
夏愛雅點點頭,「嗯!我真的很抱歉,關於你的傷……」
褚韓枋眼裡的怒冷之氣依然存在,但望著她的眼神中,更有種叫她渾身像是有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那裡爬來爬去,好不自在。
「跟我來!」
突然,褚韓枋下令,她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命令似的口吻。
「可是,我朋友他們……」一回頭,「耶?人咧?」
「他們送你那位醉酒的男……朋友回去了。」褚韓枋有注意到,其中一個是他們公司新來的總機小妹,看來,她的朋友還蠻信賴他的。
「啊?」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這樣拋下她就跑掉?
她沒否認,褚韓枋也不想承認,可是,他的心的確被戳痛了一下。
「跟我來。」
這一次,褚韓枋不只是下令而已,還摟住了她的肩膀,就往前繼續走向他停車的地方。
第五章
車子裡,夏愛雅像是渾身爬滿了虱子般地扭來扭去。
隨著車子越來越接近她住的地方,她深感不安。
坐在駕駛座上的他,穩穩地操控著這輛B字頭的高級轎車的方向盤,可是車子雖然被開的很穩,但是駕駛的臉龐,卻是深怒的,沉靜的,可怕的,像是無星無月也無風的黑夜般,深遠得叫人不知所措。
而更恐怖的是——
她看著車子緩緩地停在望氏女子公寓的鐵門前,他竟然知道她住在哪裡?!慘了啦!萬一被姐妹們看到的話……
「這是你家吧?還不下車?」
「喔!」夏愛雅帶著一絲驚喜,以為他就要把車開走了,連忙下車。
可才剛下車,卻發現不對。
褚韓枋竟然在倒車,然後把車停好,看到他優雅高大的身形離開車子,正打算關上車門的時候,夏愛雅終於忍不住了。
「呃……總裁先生……」
「叫我老大!你本來不是叫我老大的嗎?」關上車門,褚韓枋毫無猶豫地,就走向她,然後在她措手不及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她家大門走。
「等……等等等等等等。」
一連串的等字,終於奏效,讓褚韓枋停下腳步。
「怎麼樣?」褚韓枋的臉色還是冷冷的。
「你想幹嗎?」
「幹嗎?幫你擦藥呀!」
「這裡是我家耶!」她生氣了。
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一臉的理所當然呀?
他在生什麼氣?
這臭男人,都是這樣在拐女人的嗎?拐了這麼多個還不夠!下午受傷時,有這麼多女人圍著他還不夠?還要這樣來挑撥她?
「我知道,要鑰匙嗎?還是按鈴?我看……」褚韓枋抬起頭,看著公寓上面透出的燈光,「四樓好像有人在。」
「不,等一下,別按鈴呀!」
那才剛起來還沒加足馬力的怒氣,轉眼就被驚嚇給取代,要是讓佟皚亞那個女惡魔知道她身邊有褚韓枋這麼一號人物在,她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嗯?」褚韓枋轉頭看她,眉頭揚起,「你家不能進去?」
「對呀!聽說是……」夏愛雅非常虛偽地點頭,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們有規定,男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