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嗎?」喬紅眨眨眼,期待地看著他。
「不錯。」溫和地笑了下,褚韓枋放下酒杯,顯然沒有再喝第二口的打算。
「討厭,就不錯而已?唉!本來還想灌醉你,騙你上台彈鋼琴呢!」喬紅一嘟嘴,淺淺嬌笑的姿態既優雅又魅惑。
酒吧裡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莫不將眼光投向她。
「你明知道我不會上當,又何必浪費這種好酒呢?」有著對酒過敏的體質,也不喜歡自己一喝酒就會有點變了性子的褚韓枋,對於酒這種東西,向來都是淺嘗即止。
從小性子就內斂沉穩的他,在溫和優雅的外表下,有著一顆被朋友戲稱沒有情感的心,對他來說,所有的事情,都只介於對他有利或不利之分,從沒有任何例外。
當然,除了相依為命,在三年前周世的祖母教他彈的鋼琴以外,因此,祖母逝世後的三年多來,他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彈鋼琴,因為,那是惟一能使他的情感流露的方式。
「浪費好酒只是想幫你,哥哥,唉,真不知道,那個能讓你彈鋼琴的女人,何時會出現呢!」喬紅幽幽地歎了口氣。
她是褚韓枋同母異父的妹妹,三年前,跟著母親去那個不知名的老奶奶家參加喪禮時,才知道原來她母親在嫁給她的父親之前,曾經生過一個兒子。
「為什麼一定會是個女人?」
「哇!我不知道你有同性戀的傾向耶!」喬紅表情誇張的道。
褚韓枋眼一瞇,「我是沒……我應該是喜歡女人的。」
想起半個月前,在超商看到的那件事,那張看起來既率直又可愛的臉孔,突然入侵他的心中,那個人看起來像個男孩,但應該是個女人吧?
他在心底臆測著,同時,心不在焉地道:「我只是找不到想彈琴的心情……」
突然,一張在昏暗角落的臉孔,吸住了他的目光。
好像……
☆ ☆ ☆
「愛雅,你看,你們看那邊,好漂亮的一對俊男美女唷!」綽號小欣子的張遠欣興奮道。
「嗯。」夏愛雅翻了翻白眼,瞄也不瞄一眼,只是一臉不耐地看著旁邊那個拿她的手臂當枕頭睡覺,綽號阿格西的王璋西。
「對呀!那個馬子有大胸部……」阿格西半閉的眼睛張了下,又閉上。
「你醉了嗎?醉了我們就回去。」
夏愛雅忍著氣,她活該倒霉,五個死黨裡只有她的薪水超過三萬塊,所以每次一領薪水就得來請客,今天他們還故意給她來這種超貴的酒吧。
「愛雅,你好無趣,臉上的表情總是這麼冷冰冰的,你知不知道我想過追你呀?」阿格西抬頭瞄了她一眼,又倒回她的手臂上,然後懶洋洋地道。
夏愛雅抬頭,瞪向小欣子,耶森冷的眸光讓小欣子的身體縮了下,點點頭,「好啦!他醉了,我們送他回去吧!」
「對呀!每次的醉言醉語就只有這一句,他不嫌煩,我們都聽煩了。」綽號阿生的陳衍生推推帽子,把擺在旁邊的啤酒一仰而盡。
「你們留下來好了,我跟小欣子先送阿格西回去。」夏愛雅說道。
「等等。」阿生伸手按住了夏愛雅的肩膀,「你送他回去,那誰付賬呀?」
夏愛雅瞇起跟,為什麼她的詭計一下子就被人識破了咧?「不然下次我再請……」
「不了,那多麻煩呀!」一揮手,阿生制止夏愛雅往下說,「你們留下來繼續喝,我先送阿格西回去。」
「啊?」夏愛雅叫道。
就這樣,阿生跟已經醉到不行的阿格西先行離去,剩下來的,只有小欣子跟另一個帥氣的男孩張漢傑,還有夏愛雅。
唉!又是這樣,每次喝酒喝到最後,下場都一樣,酒量最差的阿格西先掛,然後是阿生自告奮勇地送他回去,然後就是……
她瞪著眼前那兩顆一喝醉酒就吻得難分難解的頭顱道:「你們……你們忙吧!我換張桌子坐。」
小欣子跟小傑這一對怪異鴛鴦,清醒時就跟普通朋友沒兩樣,但是每逢喝醉酒,尤其是只剩她一個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就會開始親熱,根本是拿她當隱形人。
雖然說這情形已經見過不下數百次了,可她就是不習慣,五個人都在場的時候還好,但是只剩她跟這對情侶在場,她的感覺一定就會像現在這樣,不只是走了兩個人,而是四個人都走光了,獨留她一個人。
現在才晚上十點半,酒吧裡的人還不算多,所以她拿著她的酒,走到不容易看到那對親親我我的好友們的角落,坐了下來。
可屁股才一沾到椅子,突然,一個低啞醇厚,聽來像酒一樣醉人又沙啞的優美男聲,在她背後響起——
「再來一杯。」
「啊?唉!你……不要緊吧?喝這麼多酒?」
「沒關係,我難得需要。」
好好聽的聲音呀!
基於好奇,她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黑色落地窗,赫然發現,坐在她後面那桌的兩個人,是剛才那一對讓小欣子讚歎不已的俊男美女。
真不公平呀!上天怎麼會給一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這麼美的嗓音?坐這麼近、看得這麼清楚,她想不承認他好看都不行。
雖然她對帥哥是沒啥興趣啦!不過,對於他的聲音!
夏愛雅想,這聲音要是唱歌也這麼動人的話,一定可以來當他們樂團的主唱了。
他們這個從高中就組成的樂團,自從兩年前原本的主唱李可翰自己跑去出唱片後,他們樂團就一直處於主唱換來換去的情形,練的歌也非常多樣化,是個玩票性質的樂團。
「需要?唉!真不知道該說你這個人呀!是衝動還是理智,是仁慈還是殘忍。」他對面的美女聲音有點無奈。
「我殘忍?」
「當然,你是個無情的人。」
無情的人?!
慢慢啜著手裡的酒當掩飾,夏愛雅豎起耳朵傾聽,好成熟、好都會、好像拍電影一樣的對話呀!
「我記得,以前不知道是誰說過,萬一嫁不出去,就要來投靠我的,這樣的話我哪還敢對別的女人有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