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呆混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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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嗯?」母親的話,就像在暴風雨中的汪洋大海上,看到的一盞明燈,夏愛雅用力地眨了眨眼,水亮的晶眸裡閃出了希望,她直勾勾地看著母親。

  「只要有愛情呀!你的直率就是最好的武器了,沒道理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知道嗎?就算是像你媽這種惡人也一樣。」望水嵐這次為了女婿,可是豁出去了,連自己的名聲都不惜破壞。

  「媽……」夏愛雅感動地看著望水嵐,什麼時候,她媽媽也會說出這種有人性的話來?

  「去找他吧!」再不去就把你招死!

  ☆ ☆ ☆

  褚韓枋回去了。

  破例,一向最重視公司同仁向心力的字研集團總裁,竟然沒參加秋季同樂會。

  而同一天,那個在公司傳聞跟老闆有一腿,卻突然像個貴族千金出現的話題女郎夏愛雅,找遍了所有的旅館房間,也找不到人。

  幾個小時後,她回到了台北,第一件事就是去褚韓枋的家裡找人,可沒想到,褚韓枋的家裡堆滿了各種紙箱,紙箱堆中還有個滿臉不悅的女人——喬紅!

  「他搬走了。」

  「你說什麼?」夏愛雅瞪著一臉睡意的喬紅,不敢相信。「他要搬走?不可能,他動作怎麼會這麼快?」想想不對,他不可能是今天才決定的,一想到這點她的心頓時抽緊,「他為什麼沒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他沒說?」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連搬了一整天的家,她現在只想好好的睡覺。

  「可是……」

  「可是什麼?他還沒跟你求婚嗎?」喬紅問。

  褚韓枋明明就連房子都買了,鑽戒也買了好久,為什麼還不加把勁求婚?公司的業務越做越大,大到她都想辭職,那傢伙該不會以為他還有那種美國時間來慢慢談戀愛吧?

  「求……」

  夏愛雅想到自己口袋中的鑽戒,她吞了口口水,眼神閃爍,「有……好像沒有!」實際上是沒有,她在腦袋裡回想之前的情節,他好像沒跟她求過婚耶!

  「天呀!那你們去望涵樓是幹嗎的?對了!我還特地把我的床位讓給你跟他耶!」喬紅想到白自己明明不去,卻被逼要付主管級的自付額,她就不爽。

  「我……我們吵架了。」

  「吵架?」她的話順利地讓喬紅眼裡的睡意在一瞬間全跑光光,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好奇,「你是在跟我說,我那個好脾氣的哥哥,褚韓枋跟你吵架?」

  「嗯!他還拿我跟你媽媽比相……」

  「啊?」喬紅瞪大眼,一臉不敢相信,「老天!你是做了什麼事?他怎麼會……天呀!他現在一定被傷的很深。」捂著嘴,喬紅訝異地看著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夏愛雅,這真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呀!

  「被傷的很深?」夏愛雅一臉擔憂,「你想他現在會在哪裡?」

  「這……」身為葛琳·魏的女兒,她比誰都瞭解自己的母親跟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之問的過節,還記得那時一向不發脾氣的哥哥,突然吵著要回台灣,竟然三天三夜不吃飯,導致要送急診,才能救回一條小命。

  「唉!他那人就是這樣,平時總是太溫和,一但壓抑著的情緒爆發,往往會傷到自己……」

  「拜託你!告訴我。」夏愛雅急得差點掉下眼淚,逼自己在腦子裡拚命回想,他曾跟她說過的一些事情。

  「嗯……這我想……」喬紅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

  新房子?他不可能去,那裡什麼都沒有,除了床以外,褚韓枋總是一副很幸福的表情跟她說,他要等夏愛雅去幫他裝潢新房子,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祖母的家。」兩人異口同聲,才出聲,便一起笑了一下,想想又不對,兩人又把笑容給收回。

  「你應該會知道他祖母的家在哪吧?」夏愛雅問著喬紅,下午,她跟媽媽一直逼韋秘書就是逼不出來。

  「我知道。」

  ☆ ☆ ☆

  褚家在台中的大宅佔地不廣,卻是標準的日式房子。

  被人忽略已久的小庭園枝葉繁茂,在細雨絲中,綠葉緩緩晃動,跟隨雨滴輕舞,而顯得詩情畫意。

  而房子裡,一台被塵封已久的史坦威鋼琴,正被人緩緩地打開。

  坐在鋼琴前,心裡浮現的,是祖母親切和藹的笑容。

  褚韓枋放下手中的酒杯,雙頰因喝酒而泛紅,許久沒放任自己喝酒的他,今晚已經喝了一瓶白蘭地,第二瓶也快要見底。

  他看著黑白分明的琴鍵,眼裡淨是過往的點點滴滴。

  祖母的笑聲,他的琴聲,鋼琴老師的歎氣聲,還有老狗來福的汪汪聲。

  記得,十歲以前,他是很愛彈鋼琴的,也喜歡被老師稱讚,直到那一年,他母親的突然出現……

  「我沒辦法再生孩子了,求求你!媽,把枋兒還給我吧!」

  「不要叫我媽,枋兒就在那裡,你自己去跟他說。」

  他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聽到慈祥的祖母,有那樣冷涼的語氣。

  當時他就知道了,這女人是那個在嬸婆口中,沒良心的女人。

  可是,從小就失去父母關愛的他,還是渴望跟母親生活在一起,所以他選擇了遺棄養他到大的祖母,跟著母親飛往美國。

  可是他永遠忘不了,當祖母聽到他要走時候的神情

  兩年後他回台灣了,因為受不了母親的歇斯底里,更受不了繼父把他的鋼琴跟聲音看做未來的搖錢樹,那樣的逼迫他,於是他逃回了台灣,卻被祖母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也是在那之後,他才發現,音樂帶給他的,再也不是單純的喜悅,而是大人們的鉤心鬥角,孩子痛苦的童年

  「當……」

  敲下了第一個琴鍵。

  清麗的琴音迴盪在木門與高梁所構築的空問裡,忍不住他又敲下了一個音,一張或笑或不在乎,或混或吐舌頭,或撒嬌或耍賴地清秀臉龐,出現在他的眼前。

  隨著手指舞動,以為早已遺忘的琴譜,卻早編寫進了他的心中、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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