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後面的一座小型體育館,是公司出錢蓋給市政府做活動用的,平日沒活動,宇研集團的一些健康好男人,都會在那兒聚集著打打籃球或做運動。
「偶爾啦!其實只有兩次而已。」夏愛雅聳聳肩,那是路過的時候湊巧上去打的。
後來,當她想去的時候,都不幸地遇到褚韓枋也有在場上,她就不好意思下去打球了。
褚韓枋看起來溫文儒雅,她卻沒料到,他竟然有這麼一副高挑結實的好身材,更有高超的籃球技巧。
每每看得她興奮之處,她都會忘了維持著酷酷的表情,還不自覺忘情地叫了出聲,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她,可是,她卻知道,自己那再平凡不過的長相,永遠也都會被淹沒在週遭那群隨著老闆出現的啦啦隊美女團中。
不對!她現在想著褚韓枋有多帥幹嗎?
重點是,她真要跟去同樂會嗎?
不行!
先別提她會被旅館員工認出來,更重要的是,她前不久才丟了三千塊的全勤獎金,這裡涵樓最差的房間.隨便一個晚上都要一萬多,再怎麼折扣……
嗯!要是這折扣下來一間房間的錢,可以對半分。然後給她,那她不但全勤獎金全回來了,還可以多點錢,補那天在「夜深」花掉的酒錢,唉!忍不住,又歎了口大氣,她這人為什麼這麼善良,卻老是好心沒好報呀?
不行。這次她一定要拆換點現金回來才行!
想到這裡,她便在那張調查參加同樂會的表格上,勾選了「不參加」那一欄,同時,在底下「緣由」的空白欄,洋洋灑灑地寫了一連串的字。
☆ ☆ ☆
三個小時後,當所有同樂會的調查表都傳回公關部時,蕭瑞東特別挑出了會計部的報告書看。
一看,不去的那一欄,寫著一人。
「除了喬紅,還有人不去同樂會?要求福利要折換現金?是哪個天兵職員?」略帶著期待跟好奇的想法把後面的回覆表格翻了開來,一看,是那篇字體漂亮瀟灑的表格紙。
一看到那名字,蕭瑞東的訝異變成了啞然失笑,是那個可愛又文雅的夏愛雅?
喔!這消息,可一定要先報給那個「大野狼」知道呀!
第三章
夏愛雅瞪著眼前那道做工細緻,雕飾樸素優雅的霧面玻璃門。
鋼琴王子……不不!好色老闆找她什麼事?該不會是發現她了,要找她報那一晚彈垃圾歌的仇了吧?
還是說,她該進去跟他痛哭流涕,說他的鋼琴彈得有多感人多動聽,這樣也許他就會放她一馬了吧?
她就這樣站在那裡胡思亂想的,絲毫不知道,自己那躊躇不安的身影,早已落入門內兩個秘書的眼中。
「你想她還要杵在那裡多久?」褚韓枋的貼身秘書問。
「不知道,你想裡面他那張大便臉還會維持多久?」另一個負責招待接待客人的美女的秘書問。
「給你同樣的答案……」兩人異口同聲,「不知道。」
還好,就在這句不知道說出來五分鐘後,門外那個徘徊得像是快要蒸發掉的人影,終於鼓起勇氣,跨進門來。
「我來找總裁先生的。」一進門,她拉著自己的假頭髮,怯生生的聲音,跟平日的爽朗聽起來截然不同。
「我知道,請跟我來。」張秘書和藹可親地道,不像上次她送文件來時,只指著門而不發一語,這次反而親切地領著她走到通往總裁辦公室的門,「來,請進。」
門打開,她不動。
張秘書用著和她那張和藹美麗與笑臉截然不同的蠻力,將她推進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雖然只是夏愛雅的想像,可是,她真的有種被關進中古時期,那種人獸大戰的籠子裡的感覺。
一個站在窗前的身影,修長而優雅地凝望著窗外屬於大都會才有的景色,還有上方那一片浩瀚無垠的藍天。
他認出她了嗎?認出了嗎?
猛地吸了好幾口氣,夏愛雅才能用一貫的語調開口,「請問找我有事嗎?總裁先生?」
總裁先生?
面對著玻璃的褚韓枋挑起一邊的眉頭,緩緩轉身,那股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不見了,只有暴風雪來臨時才有的冰冷暴戾之氣。
「從來,」他優雅的嗓音依然好聽,只是這會兒沒有半絲溫度,「沒有人可以缺席公司的同樂會的。」
他知道她想躲他,這點讓他生氣,氣得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看著她的假髮跟可笑的醜眼鏡,他突然有股衝動,想衝上去,把她全身的東西都拿掉,看她原來的長相,看她那被丑襯衫跟裙子遮起來的漂亮身軀……
噢!老天!他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像青少年一樣的衝動呢?
「我……抱歉,可是那天我……我家裡有事。」
不是認出她來嗎?好險好險!
壓抑不住,逃過一劫的欣喜,從她那壓抑不住持平的嘴角,洩漏了出來。
「啊?」
被自己剛才的衝動跟怒氣嚇到的褚韓枋,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夏愛雅有這種忍笑的可愛神情,頓時,他的心頭莫名地暖烘烘了起來。
這小女人,為什麼會想笑?還笑得這麼開心?
她以為他依然沒有認出她嗎?
既然如此,眼一沉,他豈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什麼事?後天就是同樂會了,有事假你昨天就該請好了。」
還說不是躲我?
特地讓所有的員工挑上班日去豪華飯店享受一天一夜的同樂會,向來是宇研集團回饋員工,並且藉機團結公司向心力的習慣。
怎知,這麼多年來,哪個員工不是感激涕零的感激他創立這好習慣,而這個剛來不到幾個月,讓他費心想接近,卻老是假扮成另外一種模樣的員工,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要求要拆換算成現金。
「可是……我……」夏愛雅低頭,思索著該怎麼說。
佟皚亞平日的諄諄教誨衝進她的腦袋瓜裡,「你太老實,又太善良了,又不會說謊,所以,對外面的人有所要求的時候,就只能裝可憐了,懂嗎?」